但很可惜,他這次是真死了。”帝璃憐憫道,“極淵已毀,他活不下來的,連卦都無需再起。”
所以他們籌謀再多,也都是無用功。
露凝剛對他有的那些溫度瞬間消失:“是嗎,那又如何?”
“他已經死了,我一個人根本反抗不了尊者。”帝璃看了她很久,忽然說,“不如我就聽他的話與你成婚,做一次夫妻,也算死前得了一份溫存。”
露凝並未因他這話激動生氣,她甚至還笑了一聲,笑意譏誚,顯得他很可笑。
“你走過來一些。”
她這麼要求,他還真的很聽話地走近了一些。
露凝仔細觀察他身上的力量,視線劃過他後背神骨所在,解離塵剩下的核心力量都在這裡了。
都在這裡的話……
她沉默不語,只是盯著他的後背看,帝璃發現了,也只當什麼都沒發現,直到她再次開口。
“我可以答應你。”她垂下眼睫道,“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帝璃好像並不驚訝她會改變主意,輕輕道:“你說。”
“這也不算是答應我的事,這也是為你自己還一報給慕青竹。”她凝視他,“就算你已經認命了,可那是千餘年的折磨,你死之前總要他嚐嚐你的痛苦吧?”
帝璃無聲地看著她。
露凝說:“他如今身受重傷,是最虛弱的時候,帝印反噬他會更重,他不會輕易動用。”
她靠近一些:“他平日裡都是隨身帶著的嗎?”她面上帶起一點回憶,“他應該無法一直隨身攜帶帝印吧。”
他是冥族,帝印該是隨時反噬他才對,就如曾經的長笛幻境中,他拿帝清劍來摧毀解離塵的靈府,握劍時也是時刻被灼燒的。
以此推算——
“帝印此刻肯定不在他身邊……我大約知道藏在哪裡。”
她還記得那個房間,裡面擺著香案和龍鳳燭,還掛了一幅畫,外面是直入雲霄的樹海,給帝璃描述一下他就會知道。
“帝室大多地方你應該都是暢通無阻的,我也不是要你偷走帝印,只是稍做手腳的話,應該不是特別難吧?”
帝璃沒說難或者不難,只說:“我這麼做了,你就會與我成婚,為我誕下孩子嗎?”
露凝沉默下來,眼神冷淡,到底還是說不出徹底的欺騙之語。
她有信心,解離塵不會讓她面臨那個狀況,如今只是想著在他來之前可以多一點籌碼。
帝璃沒得到她肯定的回答顯得很意外:“怎麼不應下來?”他唇角微勾,“只要一句話就能騙我去為你做這件事不是嗎?”
他傾身過來:“說啊,假的也沒關係。”
露凝看著他,一點要說的意思都沒有,甚至有些不想與他這麼接近,轉身走開了。
他看著她的背影,那是真正的帝氏神族喜愛的女子,身量纖纖,溫柔又美麗。
她說話的聲音也很好聽,哪怕冷冰冰時也軟糯空靈。
此刻她背對著他,髮間鵝黃飄帶微微拂動,可愛又動人。
真正的帝璃喜愛的女子自然是最好的。
他的東西也都是最好的,是自己這種卑賤如塵之人無法承受的。
這神骨,神血,神脈,是他輕易可以駕馭的東西,卻折磨了他一千多年。
解離塵是很可憐。
他以他的身份活了這麼多年,看似奪走了他的一切,榮華富貴,其實也什麼都沒有。
只有痛苦罷了。
唯有痛苦。
這份痛苦之中,還夾雜著矛盾的嫉妒與不甘。
帝璃沒再說什麼,轉身朝外走,臨出門前,他手扶著門框徐徐說:“你說,若我想為自己取一個名字,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