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劉不德猶豫了一下,她見狀主動走進屋子。這屋的格局跟她住的那間差不多,坐在床邊,她說:“能關燈嗎?我第一次。”
今夜,月亮含羞躲在了烏雲後,霓虹燈順著窗戶照進來,隱隱約約有些亮光。她摘掉口罩,脫下衣服,劉不德如餓極了的狼,撲上來瘋狂親吻,兩雙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一陣喘息聲過後,倆人平躺在床上。
劉不德問:“你叫什麼?”
她答:“劉娟。”夢裡的她曾用過這個名字。
劉不德問:“你是本地的?真沒想到這麼偏僻的鎮子還有性工作者。”
她答:“我不是妓女。”
劉不德繼續問:“那你是什麼?”
她朝劉不德耳邊湊了湊說:“不知道你信不信鬼神?”
黑夜裡,劉不德點燃根菸:“我母親就是出馬仙,經常幫著村裡人看病,每次把仙請下來就像變了個人,大口大口地喝酒,整個人瘋瘋癲癲的。”
正所謂知己知彼才可百戰百勝,兩天前,她找機會接近了劉不德的妻子雅琳琳,當時雅琳琳在酒吧裡喝了很多酒,已經醉了,她過去搭訕,很輕易地就套出了劉不德的死穴。以前,劉不德根本不相信鬼神怪談,對母親的裝神弄鬼十分反感,甚至有很多次當著外人的面指責母親是騙子,因此,母子間的關係很不好。劉不德畢業後就很少回家了,那時是在跑長途運輸,有一次正要運整車的服裝去上海,出發前母親忽然出現把他從車上拉了下來,又哭又鬧說什麼都不讓他走,無奈只能讓公司臨時調動,用別的司機來替班。沒幾天,就得知那輛運輸車突然失控衝下了天橋,車上的兩個司機和押運人員全死了,事後他跑去問母親,母親說“是仙,仙託夢說要出事。”這件事讓劉不德有了敬畏心,跟母親的關係也有所緩和,但遠遠沒達到深信不疑的地步。直到五年前劉不德結婚當晚,宴席散去,母親對他說:“兩週前仙又託夢給我了,說我在人間的修行夠了。我請求再等等,等你結完婚,現在是時候該離開了。”母親向來體格硬朗無病無災,劉不德便沒將這話當回事,急著跑進洞房跟妻子纏綿,次日清晨母親便死了,死的很安詳,躺在床上蓋著被子,就像是睡著了,只是這一睡就沒再起來。打那天起劉不德變得越來越迷信,算卦的說他有大凶之兆,他就相信自己有大凶之兆,算卦的說應該用錢免災,他就真的拿出家底來破災,算卦的說他應該在三十五歲的時候再要孩子,他就真的等到了三十五歲。
她說:“那就是信嘍?其實我有神靈護體,也算是半仙。”
劉不德繼續抽著煙說:“那你這屬於兼職賣肉?嫌給人算卦賺的少?”
她搖了搖頭,坐起身在黑暗中摸索到衣服穿上:“我遇見你,是有仙靈指引的。”
劉不德傻笑兩聲,笑得有些勉強:“指引你來幹嗎?”
她又摸索到褲子,起身提上,緊接著戴上口罩整理了下劉海,背對著劉不德坐在床角,聲音壓低了些問道:“你是開著樓下那輛凱美瑞來的,那車後備廂裡有具屍體。對吧?”
劉不德扔掉菸頭,坐起身緊張地問:“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沒回答劉不德的問話,依舊保持著那樣的姿勢說:“那輛凱美瑞不是你的,人也不是你撞的。這兩樣都屬於一個女人。”
劉不德在黑暗中安靜了數十秒,最後哽咽地說:“神……神了……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這些……”
她慢悠悠地站起身說:“是那具屍體告訴我的。”緊接著又慢悠悠走到門前,開啟了電燈。房間瞬間亮了,劉不德光著膀子坐在床上,臉上滿是驚訝,一時間張口結舌不知該說什麼了。她走到牆角,直挺挺地站著,慢吞吞地說:“那具屍體剛才就站在這兒,是他親口講給我的。我知道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