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對他毫無感情,但對惠妃不同,多少是有些舊日情分的。
他預測不到將來,那麼便不著急劃清界限。
也許有一日,惠妃可以幫到他。
陸景睿並不介意利用自己的生母。
聽說兒子收下了,惠妃極為欣慰,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只要她再對他好一些,再多付出一些,指不定真能彌補他們母子間的感情呢。
取出針線,她打算再做一雙鞋。
明亮的光線從視窗,門口灑入,將屋內每個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
楚音想起昨日的蟲子,心有餘悸,讓忍冬跟連翹四處看一看。
雖說陸景灼說那山蛩蟲沒毒,可萬一今兒晚上跑來一隻蜈蚣怎麼辦?
一想,楚音渾身起了栗子。
總不能再讓陸景灼去打吧?
不行,不行。
還是得要紗帳。
楚音吩咐忍冬:“你去買一頂紗帳來,這裡晚上有蟲子。”
忍冬瞪圓眼睛:“太子妃,您也太好說話了吧?紗帳怎麼也該這縣衙提供,還要您自個兒花銀子買呢?奴婢這就去跟那張縣令說,他實在太不像話了!”
“回來。”楚音叫住她。
張縣令要當清官直臣,就讓他繼續當去。
她身為太子妃並不想被人抓住把柄,說她頤指氣使,使喚縣令買紗帳。
楚音道:“一頂紗帳多少錢,我出不起?你想讓我被人說摳門不成?快去!”
忍冬沒辦法,只好取了銀子外出。
跟宮裡的相比,這縣城裡的紗帳當真是粗陋極了,既不輕盈,繡工也差,顏色也沒有那麼的鮮麗,但將就一下,擋擋蟲子足夠。
忍冬很快買了回來。
她喚連翹一起來弄紗帳。
陸景灼出現在門口時,她們倆還在整理,一個勾紗帳,一個在掛香囊。
應該是楚音吩咐的……
她的動作真快。
楚音發現他,笑道:“昨兒辛苦殿下了,今日不必再勞殿下出手,妾身也可以睡個安穩覺。”
陸景灼微微挑眉:“你昨夜沒睡安穩?”
他抱了她一整夜。
“有頂紗帳總是更安穩些,就算蟲從縫裡爬入,也碰不到妾身。”
“……”
那時忽然起了壞心嚇唬她,早知如此他不該說。
低估她對蟲子的恐懼了。
今晚上她定然不會再像昨日,陸景灼手指觸控著袖中的銅錢,一時滋味莫名。
就在這時,陸景辰來了。
他向二人行一禮道:“安豐縣是
他來找楚音原是想同她一起外出, 因為上次楚音只買了毽子,送兒子的禮物還沒買,而他身為丈夫, 為此付錢是應該的, 誰想到陸景辰會橫插一腳。
他頗為疑惑這二弟的目的。
二十二年的相處,陸景灼很瞭解陸景辰, 他不至於愚蠢到要害他們夫妻倆,可非要跟著去是為何?
真是因為海縣太小?
陸景灼淡淡道:“一家人談什麼介意。”
陸景辰一拱手:“多謝大哥, 那我們現在走吧?”
楚音並不知陸景辰是怎麼得出“她去, 陸景灼也會去”的結論的。
如果是因為昨日,陸景辰真是誤解了。
她生氣,陸景灼才會陪她,今兒不大可能,楚音拿起桌上的荷包系在腰間。
裡面大約有二三十枚銅錢並一些碎銀, 足夠買好幾樣小玩意兒。
她側頭看向陸景灼:“殿下也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