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西廂房,“元元,今晚與你瓶兒姐姐就睡那邊。”
孟元元為難,她是跟秦淑慧說好的,晚上一定會去。可這廂沒船,的確回不去。
郜英彥想了想:“我去別家問問,要是有去北城的,讓他幫忙給你捎個信兒去賀家。”
“對,”郜夫人點頭,覺得這樣很是穩妥,對孟元元道,“還好些話跟你說呢,在自己伯母家,你相公會明白的。”
一宿罷了,大不了明日大早快些回去。孟元元心中這樣想著。
況且,她還是想看一看郜居自己繪製航線圖。既然南洋這邊沒有父親訊息,那是不是當年,他的船遠下了西洋,去到大食那邊?
夜裡,孟元元和郜瓶兒一起住西廂屋,在這之前,郜英彥回來說,找到人給賀家捎了信兒去。如此,她也安下心來。
熄了燈,兩個女子躺去床上。
郜瓶兒成婚五年,有了兩個孩子,性子偏向郜夫人,愛說話。睡不著,就與孟元元拉家常,拉著拉著,拉上了另些個讓人臉紅的房中話題,埋怨著自家男人那事兒上粗拉,不會疼人……
孟元元兩耳發熱,只聽不語,間或回應般的笑笑。
“你家相公有學識,肯定知趣兒疼人兒,不會如那些莽漢一般。”郜瓶兒笑著,往孟元元看了眼。
孟元元盯著帳頂。
賀勘嗎?要說學識的確是厲害的。至於房中那事兒,她也說不上什麼來,唯一記得最深的就是疼,有些遭不住。說起來,只在床榻中的時候,她和他才能靠近。
夜深,雪花飄飄揚揚,世界靜謐下來。
孟元元翻了個身子,眼睛在黑暗中睜著。
等這些都過去,她就回去權州。那兒是大渝最大的港口,可以打聽到更多海上的事情,而且她還有一件事要做,是母親臨終前告知的。
至於這一趟,也不是一無所獲。郜居說,年前會有一艘下西洋的船回來,屆時他會再去幫著打聽她父親的事。照這樣看下去,她還需在洛州等些天。
次日,雪停了。
寒風依舊厲害,吹著江面起伏著波浪。渡船在水上飄搖,時起時落,載著船上的幾人,往江北岸搖去。
與孟元元一起在船上的還有郜家姐弟。郜瓶兒是回夫家,手臂上挽著一個籃子,是郜夫人給她帶上的東西;郜英彥去城北是有事,年底了有很多地方要走動。
郜夫人給孟元元帶了個包袱,裡面裝的東西和郜瓶兒差不多,有些昨日做好的燻肉,也有些先前早就曬好的豆乾、花生之類,說是讓她帶回去當個零嘴兒。
風大,但是過江還算順利。
到了北岸,孟元元急著回賀家,正好郜英彥同路。天太冷,滴水成冰,他便僱了輛騾車。
終於,趕在晌午前,她回了賀家。
還是從她出來的那扇小門進去,可剛走進巷子,就見到竹丫等在小門下,一副焦急的樣子。
“竹丫。”孟元元喚了聲,腳下步伐不覺加快。
竹丫快步從小門下跑來,邊跑邊道:“元娘子不好了,慧姑娘出事了。”
孟元元腳步頓住,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兒:“淑慧?”
“你快回去看看罷。”竹丫停下來,聲音帶著哭腔。
孟元元現在也沒工夫問怎麼了,趕忙往小門跑了進去,一路沿著回了輕雲苑。
之前冷清的院子,如今忙碌了起來,婆子婢子,一個個的進出,端盆的,提水的……隱隱的,輕雲苑瀰漫著一層低沉煩悶。
孟元元進了正房,正想去秦淑慧的臥房,恰逢一隻手臂從內挑開珠簾,隨即對上一雙疏冷的深眸。
她身形頓在那兒,眼看賀勘從裡面出來,臉色極不好看。
他看著她,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