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仔,別哭啊。”葉真相下意識想用手替他擦去眼淚,指關節卻碰到冰冷的螢幕上。
趙謹華天不怕地不怕,能讓他產生恐懼的事唯有葉真相出事,無論真假唯有這個絕不能拿來開玩笑。
來源於初二時發生的事,王白錫作為三人中年齡最大的,那時候正在備戰高考,時間基本都和他們錯開。他們學校附近有幾夥自立幫派向來不太平,還經常四處搜刮保護費,因此大家都選擇結伴回家,但在某個風和日麗的午後,倒黴的葉真相和趙謹華被堵截在小巷。
他們碰上了塊硬茬,葉真相是學過散打的,三兩下就將這些虛有其表的紙老虎揍趴在地,眼看局勢不妙,其中一人意識模糊站起從垃圾桶旁邊抽出根廢棄斷木,對準了離得最近還毫無防備的趙謹華,被察覺到的葉真相眼疾手快推開,自己腦袋重重捱了一棍。
鮮血從頭頂流出糊滿整張臉,趙謹華嚇得當即崩潰大哭,葉真相強撐著最後一絲勁將對方摔落後,重重跌到地面,最後是被恰巧路過買菜的葉知理給送去醫院的。他坐在手術室外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儘管沒有任何人怪罪,但手上殘留餘溫的血跡像是一擊擊警醒,將他打入萬劫。
所幸性命保住,可揮之不去的罪惡感讓他患上創傷後應激障礙。事後趙謹華主動去學了拳擊,初二學到至今大二,足足七年的時間,只為了防止那次的情景再度出現,他依舊什麼都做不了。
趙謹華死死盯著螢幕裡的葉真相,確認每寸骨肉都描摹得跟記憶無差後,才停止抽噎。
“哼!”他扭頭。
“大少爺,求求你大發慈悲原諒我吧~”葉真相朝那邊低了好幾下頭,見他終於勾嘴角後無奈嘆氣。
“快回去睡覺吧,你的黑眼圈好重哦!誒老夏過來看看,是不是超明顯的!”趙謹華不知從哪將夏明白拐過來,指著螢幕前的葉真相尋求認同。
他似乎剛洗完澡,掛有水珠的髮尾安靜垂落肩頭,過長的劉海被他絡到腦後,露出精緻的面龐,發額處到濃眉間有道深刻明顯的疤痕,下面那雙深邃清澈的雙眸直視著葉真相,目光赤誠得讓他耳根都燥熱得厲害。
在一旁將反應都盡收眼底的王白錫嘖嘖兩聲,掐了把葉真相的臉蛋,“大黑眼圈都快掉地上啦!”
“嗯。”夏明白點頭表示同意。
“靠,很嚴重嗎……”葉真相立馬捂臉,王白錫無語,他怎麼勸說都沒反應,到小學弟面前提點兩句還真奏效了。
“不難看。”即使往那隨便一站對他都有吸引力。
“真的嗎?”
“嗯。”
兩人都沒開始,王白錫就彷彿看到今後的撒狗糧了,這滿屏的粉紅泡泡簡直要閃瞎他的狗眼。
“好啦!要回去洗澡睡覺呢!”再不隨便找個理由都能幹瞪眼到天亮。
“嗯,睡覺。”
結束通話影片,兩人回到家後發現鑰匙在行李那,可是下午到醫院時爸媽已經拿回家了!
“不知道他們睡覺沒……”
“敲門試試吧。”
葉真相輕輕敲了兩下,很快有個腳步聲朝門口小跑過來。
“小雨?怎麼是你呢~”葉真相蹲下身戳了戳小傢伙的臉蛋,好像比上次見時還要高了點,穿著睡衣懷中還抱個兔子玩偶,兩顆滴溜溜的大眼睛彎成小月牙。
“小叔叔抱抱!”
“不可以哦,我還沒洗澡呢,小雨洗澡啦。”他拍拍葉雨的腦袋,走進去時發現老媽在廚房熱菜。
“媽!”
“誒!快進來吃飯。”葉母扭頭,看見王白錫也站在門外連忙關火招呼,“白錫,你也快來吃點,餓壞了吧?”
“沒事的伯母,我們在醫院吃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