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他趕回家拿資料時瞥見桌上陳列著用保鮮膜蓋好的菜,大廳和房間都尋不到熟悉的身影,他的眼皮忽然間跳個不停,內心湧起股強烈的不安。
王白錫飛快跑到葉真相的房間,發現他帶來的行李箱早已不翼而飛,被子枕頭鋪墊完整,一束光從窗臺照射進房,整潔的桌面上一封信格外顯眼。
他怔怔的走過去把信拆開,上面的字跡無比清晰刺眼。
——照顧好自己,勿念。
電話關機微信不回,也可能是換了手機號,問葉知理時對方淡然回應去旅遊了之後什麼都沒透露。
葉真相離開了,留下來的只有飯桌上和一冰箱他愛吃的菜,以及信封裡夾雜的一串紅豆手鍊。
他做的飯菜王白錫花了三天才完全吃光,從來不帶飾品的他把手鍊系在了左手,每天依舊朝九晚六,閒下來也不跑球場了,而是開車到菜市場選菜鑽研起食譜。
就這樣熬到了過年回家,滿懷期待的推門時依舊沒看到。
靠著一點念想強撐著的王白錫終於潰不成軍,躲在房間裡掉眼淚,可是房間裡卻四處充斥滿回憶。牆上是同他的生日合照,地上是他攢了幾個月零花錢送的滑板,抽屜裡還有中學時送的千紙鶴。
他以為以‘家人’的身份陪同左右,二人之間就永不會存在分離與隔閡。
為什麼要自以為是的認為這種想法絕對無誤?為什麼要答應父母的介紹相親?為什麼沒有藏好對他的感情?
王白錫自責得想一頭撞死,如果沒有答應華青巖,如果那天揣摩到葉真相凝滯時的想法,結果會不會沒那麼糟糕。
偏偏遲來的後悔是最無力,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到他,不知道他歸來時是否已經釋懷,可能會在旅遊途中結識了比他更好,更值得相守一生的人也說不定。
他消極的想著,時間悄無聲息穿過,帶著絲絲鈍痛劃過臉頰為他新增歲月的痕跡。
往時期待的年不知何時已經失去了掛念,曾經還只到他腰身的外甥都跟他接近高了,王白錫依舊孑然一身,將G市城中區的工作辭去回老家的小學裡當起心理輔導員,日子雖平淡乏味卻也湊合。
往日活潑好動的籃球主將在年齡見長後身體也開始有了些小毛病,因此他難得從菜市場裡抽身恢復以往的一些簡單的鍛鍊。
“舅舅,你的姿勢錯了,這樣練會很累的,手再往上抬些。”葉雨把他的胳膊托起些距離,誰能想到他的大外甥在上中學後就加入學校田徑隊,在運動健身方面天賦極高,實力強勁得能去參加省賽。
“過了多久啊?感覺手都不是我的了。”王白錫欲哭無淚,葉雨笑著在空氣中劃出數字七,另一隻手探到他身後扶正腰身:“動作不對不如不練,舅舅也知道吧?”
“知……知道。”
身累,心更累,人大外甥都沒抱怨自己就想打退堂鼓,實在是太差勁了。
葉雨也不惱,依舊笑吟吟的觀察著他的動作有無錯誤,王白錫卻撇過頭不敢面朝他。
不為別的,實在是葉雨這娃現在長開後幾乎跟葉真相一個模子印出來般,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八,差兩分是因為他的體型要比葉真相高大魁梧得多,臉幾乎挑不出什麼不同,王白錫一度認為葉真相自己生的都不會像成這樣。
“舅舅,你的頭不酸嗎?”葉雨把他偏側的腦袋調正過來,猝不及防的轉過頭,王白錫恍惚間覺得看到了故人,心頭的那片潮溼溼漉得更厲害,他及時止住險些決堤的酸澀,吸了下鼻子。
“我沒事。”
葉雨察覺得出王白錫的情緒不對,很快又補上一句:“嗯,影響也不大,舅舅喜歡怎麼來就怎麼來。”
王白錫聽到後幻想破滅了些,因為他知道如果此時對面站著的是葉真相,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