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些交頭接耳的談論起蕭妙音的生母來。
妾侍們的出身都不高,蕭斌此人好色,對妾侍們的要求也非常簡單,有容色身段就可以了,至於德行一概不求。
所以妾侍們也是眼皮子淺的很,彼此之間都是爭風吃醋,養在身邊的郎君們父親見得少,母親的見得多,自然是跟著親母學了。
常氏得寵,早就被其他妾侍嫉恨,少不了在兒子面前咒罵幾句的。
先生瞧著兩三個總角小兒低頭私語的樣子,不禁心中不喜,沒有規矩的人家哪怕富貴了,做派都是讓人瞧不起。
先生瞧著學生說話越說越起勁,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立即拿著戒尺在桌子上啪啪的重重敲了幾下。
這下子,那些原本只顧著說閒話的小孩子立即安靜下來。
“將書展開。”先生清了清喉嚨,開口道。
書都是一卷一卷的,至於成本的書籍,這會還沒有出現。將書卷推開,竟然是《急就章》,蕭妙音心裡有些結舌。《急就章》原本就是小兒識字所用的教材,可若是剛剛學的孩子,恐怕難度不小。她抬眼瞧了瞧先生,先生只管將上面的字一個個用洛陽音讀出來,向學生教授如何寫,至於她懂不懂,先生沒有半點表示。
蕭妙音一下就明白了,先生恐怕也懶得管她這麼一個庶出的小娘子,學的好學的壞沒有任何關係,反正小娘子又不靠著這個掙前途,讀的好了是個才女,讀的不好,也沒人在意。
蕭妙音咧開嘴角,看了看上面的字,字是漢隸很好認,一眼看下來除去幾個罕見的難字,基本上都認識。
一路讀下來倒是沒有太大的阻礙,先生搖頭晃腦的讀,幾個孩子也搖頭晃腦的。頗為滑稽。
“周千秋,趙孺聊。爰展世,高闢兵。”蕭妙音跟著孩子一起讀。
一節課沒有一個固定的時間,通常是先生說的累了,就自然會停下來,喝口水,然後示意學生們可以適當的去玩耍活動一下筋骨。
蕭妙音揉了揉有些痠疼的眼睛,將手裡的書卷放下來,也走到外面曬曬太陽。這久違的學生生活,讓她頗為懷念。
但是她正在懷念的時候,偏偏有幾個不長眼的阿兄來找麻煩了。
常氏一個月能‘霸佔’蕭斌半個月,兒女緣也好,這怎麼會不讓其他的妾侍眼紅,常氏平日裡不愛和妾侍鬧,孩子們都是管束好在院子裡的,想要找麻煩簡直是難。
如今找著機會,這些小郎們又是在喜歡惡作劇的年紀,除去一個,其他的都圍過來,滿臉的不懷好意。
“三娘。”為首的五郎直接就對她開始發難,“你一個小娘子沒事讀甚麼書?”
“……”蕭妙音對這種小孩子很看不上,但開口就是惡意滿滿的話,“阿兄此言差矣,當年蔡文姬也是女子,可是卻學富五車,哪怕中原大亂被匈奴擄去,在困境之中,也能作下胡笳十八拍流傳至今,甚至其父所著都是她迴歸中原之後整理,試問阿兄,女子讀書有何不可?”
五郎直接被她一個大招給轟的體無完膚,幾個孩子的年紀差的都不是很遠,還在讀急就章,蔡文姬是誰都傻傻分不清。
果然她看到五郎直接就通紅了一張臉。
“再不然,例如南朝王謝。”蕭妙音今日早晨是看出這群同父異母的兄長們對她的不善,原本大家生母都不一樣,這年紀還不到什麼理解同姓同源的道理,跟著生母學了那一身的毛病,要是慣著日後吃虧的就是她。
“謝安,謝太傅,阿兄們可知道?”蕭妙音道,果不其然她收穫了幾雙迷惑的雙眼,“陳郡謝呢?”
迷惑依舊。
“謝太傅當年在淝水之戰中以多勝少,戰勝北秦而揚名天下。他有一個侄女謝道韞,謝道韞是謝太傅的侄女,當年謝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