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覺得不用改麼?”武梁滿含期待又問道。心裡卻暗暗來氣,這男人又回到了裝x模式,渣骨頭好難啃啊。
程向騰腳步一滯,逼他開口?他偏不說。不改?不改就等著找淬吧。繼續往前。
武梁急,忙換上半哀半怨的聲調幽幽道:“還以為二爺既然肯替人家施救,就是原諒人家了呢,原來竟是我想多了?既如此,二爺剛才就扼死我算了,何必多留這麼一口氣兒呢?……還是說,二爺其實並不能作主後宅?”
程向騰黑臉,激他?挑撥?真是什麼都敢說呀。
終是忍不住回頭,甩了她一記冷眼。
不知道為什麼,武梁就想起剛見到程向騰的時候來。那時候他快走出院門,然後也是這樣子回眸一瞪。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可是當初那一瞪之後,便是挾風雨之勢的掐人。如今這一瞪,只盡顯傲驕本色,毫無威脅性可言啊。
可見歷史也總是在不斷地進步的。
武梁抖擻精神,調高聲調,叫那快要撩門簾的人,“二爺!能不能最後求二爺一件事兒?”
程向騰沒有回頭,但到底頓住了腳步。
心裡默默哼了一聲,有如今求的,早那麼裝腔作勢地犟頭做什麼。
武梁見了,卻覺寬心。肯留步就好啊,哪怕從頭再來呢,人在,希望就在。人若走了,她對空氣使勁兒去?
“我知道,尊卑不分,以下犯上,這理由儘夠主子們正大光明地處死我了。二爺不肯相護,我能理解,誰讓我誤傷了二爺的金尊玉體呢?如今我也不敢多辯,反正賤命一條,你要便拿去就是。”
“只是,能不能求二爺,便是死,也請給個痛快了結,尤其別將我交給後宅兒婦人們處理,我怕那些鈍刀子殺人的陰招。”
主子要人命,還由得你挑揀由誰出手和用什麼方式麼?不過前半句已經讓程向騰聽得鬧心了,哪裡還顧得上理會後面的。
剛才若不是發覺自己救治了她,只怕咬完了手臂後敢直撲上來咬喉嚨呢。還“賤命一條拿去就是”,她有這樣的自覺?
這是跟他玩哀兵政策還是玩以退為進欲擒故縱啥的?
他轉身看她。只見她那瓷白小臉兒繃著,眼神堅定地看著他,倒有幾分鄭重其事的樣子。
使勁兒裝吧就。
程向騰挑了挑眉,忽然很想看看她發現自己玩脫了之後的窘迫相,他肅著一張臉,緩緩道:“你心裡明白就好。”
說著,還語帶嘆惜,“……你行事乖張,目無主上,就莫怪主子不容。若今日饒了你,只怕日後府裡再無規矩可言……不過看在你生子有功的份上,可以給你留個尊容體面。藥或金,你自選一樣吧。”
呃?武梁噎了一下,這玩真的?
目光在程向騰面上打旋,見他臉上竟似還有不忍之意,這下倒真的有些嚇到了。
……不會吧?
程向騰見她一臉錯愕,心下就暢快了些,饒有興致地等著她的反應。
武梁原就是死馬當活馬醫的處境,計較是不是真的又能如何呢?
所以她只愣了稍許,在程向騰面上也看不也什麼來,便乾脆渾不在意地道:“那就藥吧,房媽媽那一種就不錯。見效快痛苦小,伴在飯裡能吃飽,沒準味道也很好。”
微頓一下,又打商量道,“不然二爺將金子也多多賞些吧。活著時沒機會發財,死時能摟上一些,做鬼也寬慰。”
程向騰:……
將他?是篤定他不會真的處置她麼?
武梁見程向騰不語,便接著又求道:“我做了錯事死不足惜,可桐花是個好丫頭,她又不曾作錯過什麼,能不能求二爺留下她性命?哪怕把她遠遠送走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