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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粟透過空隙,看到寧寂屋內的桌子上,擺滿了文房四寶,看不出來,這麼晚了,她爹還在挑燈夜讀。寧粟朝他鼓了鼓勁,讓他別太累之後,就回去睡了。快睡著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地想,她爹該不會是把銀子全部花在讀書上了吧?家裡窮的都一粒米都沒有,怪不得都說讀書費錢,也不知道她爹到時候沒有錢銀子上京趕考。
寧寂關門後,走到桌案前,捧書再次看起來。他沒有騙寧粟,他確實想考取功名。他淡淡地想,先立個小目標,八年內入內閣吧。八年後,粟兒十八歲,剛好到了擇夫婿的時候。若他入了內閣,屆時,大好男兒還不是隨粟兒隨便挑?他的女兒,合該就要有最好的。
寧粟不知道她爹野心不小,現在連秀才都還沒考上,就已經肖想入內閣了。要是她知道了,大概會仰天大笑三聲,用以緩解尷尬吧。這不和小兒提劍說要上戰場做大將軍一樣麼?
都是一樣的白日做夢。
寧寂 極品劍骨。
寧粟的日常很快就被下人稟告給了長孫金山。得知金尊玉貴長大的寧粟不但要自己梳頭,還要自己灑掃院子的時候,長孫金山臉上閃過一抹悲痛。寧粟長到這麼大,哪受過這種委屈?找到了生父之後,她的日子沒有變的更好,反倒越過越回去了。
寧粱適時出聲,“外祖父,這是姐姐自己的選擇。”她們自幼喪母,要比一般的同齡人早熟,既是自己做的決定,那就怪不得任何人。
長孫金山有心給寧粟送點銀票,寧粱寬慰道,“外祖父,之前……他已經拒絕過了,若是再送,他會不會覺得咱家看不起他呀?”
這個顧慮不無道理,長孫金山思量了一番,到底還是放棄了,“那再看看。”說完,長孫金山看向西南方,喃喃道,“馬上就到問仙宗收徒的日子了。”
問仙宗八年廣收一次門徒,報名的年齡在五到十四歲。八年前,寧粟寧粱兩姐妹才兩歲,不符合要求,八年後,她們才有報名的資格,錯過這一次,就沒有下一次機會了。
誰不想求仙問道?雖然長孫金山捨不得自己的孫女,但他也盼望著她們能登上仙途,想到跟隨寧寂離開的寧粟,長孫金山又開始憂愁了,“到時候,也不知道寧寂會不會讓她去報名。”
寧粱垂眼,“外祖父,對姐姐來說,做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女,或許也不是一件壞事。”說不準,這就是寧粟的追求呢?不然,她怎麼會跟隨一無所有的生父離開?
祖孫兩相顧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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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粟過了幾天一窮二白的日子,一週後,美人爹從人牙子手裡買回來一個丫鬟,“以後梳頭、灑掃之類的活,交給她就行。”
眼前的丫鬟長著一張圓盤臉,笑起來憨憨的,看著和她不差年紀。聽美人爹說,這個丫鬟出生後生了一場病,家裡沒錢給她治病,耽誤了病情,之後病好之後智商一直停留在了五六歲的樣子。
她家想把她賣了,可是花得起這個錢的人家,都喜歡聰明伶俐的,她就這麼被剩了下來。
“雖然她看著不太聰明,但勝在忠心。”對寧寂來說,忠心才是最重要的。
對於家裡多了一個丫鬟這件事,寧粟自然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的,只是……她一臉狐疑地看著美人爹,“爹,你哪來的銀子買丫鬟?”
美人爹風輕雲淡地說,“她不貴,爹不至於連這點銀子都沒有。”
寧粟沒多想,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到了丫鬟身上,“有名字嗎?”
丫鬟憨憨地搖了搖頭。寧粟雙手一拍,說,“那你以後就叫滿月吧。”那圓盤臉看著就像是滿月一般,喜慶得很。
滿月活幹得多,吃得也多,寧粟不喜歡苛刻下人,月例該多少就是多少,總不能因為滿月不懂就扣下她的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