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妙音站在那裡,一張小臉幾乎快要抽成一團。
這女人的腦子到底是用什麼東西做的,明晃晃的把柄送到她的手上來?
“阜陽侯夫人。”蕭妙音揮開阿昌的手,向前走了幾步,她的背脊挺得很直,“若真論長輩晚輩,恐怕夫人還得叫兒一聲‘妹妹’。”
此言一出,清則是真的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破功。蕭妙音身後的那些僕婦們不適合跟著清則一起笑,但面上都流露出‘是這樣沒錯’的神情。
豆盧氏一愣剛想罵蕭妙音,結果想起來,太皇太后的輩分壓在皇太后之上,而蕭三娘則是太皇太后的侄女!真的要論輩分,蕭三娘其實和她是同輩的!
輩分和年紀從來就沒有什麼一定的關係。
“你……”豆盧氏原本見著蕭妙音只是比自家女兒大了那麼一兩歲,心下自然而然就將人當做小兒看,沒想到太皇太后的輩分上去。說話的時候也沒想就這麼說出來了。
蕭妙音見著豆盧氏錯愕,不肯就這麼打住,她上前一步,白嫩嫩的臉上是最天真無辜的神情,可是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將人往角落裡逼,“兒的確是庶出,可是教養之事並不在阿姨手裡,而是在於阿孃。”
蕭妙音心裡嘆息,她是庶出沒錯,在家族內部,嫡出的資源比庶出好也是沒錯,而且她也不覺得有啥不對。
可是這種事大家心裡知道就行了,到了外面,看得還是父親的身份怎麼樣。
除非這家主母是公主,可是她的嫡母沒女兒啊。
庶出子女的教養都是讓父親來的,嫡母都只是旁邊幫把手的關係。阜陽侯夫人這麼明晃晃的說她是小婦教出來的,這是要把蕭斌和博陵長公主的臉都抽腫了,一句話把兩個大佬給得罪了,她簡直是欽佩這位夫人。
蕭斌位高權重自然不說,博陵長公主的性子可不柔順,她要是鬧起來,不脫層皮都奇怪了。
“夫人的意思是,阿孃疏於兒的教養?”蕭妙音一雙黝黑的大眼睛閃爍著天真無邪的光芒,好像就是個真的小兒一樣,但是口裡的話卻是逼得豆盧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方才那些話在場的人可全都是聽得清清楚楚的,就算豆盧氏帶來的那些僕婦們可以裝作聽不到,但是她這邊還有十幾號人哦!
想要撇清?沒那麼容易!
蕭妙音今日跟著大哥出來玩,哪怕大哥到了地方就跑去裝逼去了,她調*戲小道長也很開心,結果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裡跑出來的人在她面前擺長輩的譜兒,就別怪她操起棍子打。
豆盧氏沒有想到這麼一個小小的女孩子,竟然牙尖嘴利到這種程度。而且她說的還都在理上。
“你……!”論一套一套的搬大道理,豆盧氏還真的不擅長。
蕭妙音瞅準機會,抬起手揚起袖子,嗷的一聲哭出來,“夫人何必侮辱於我!羞辱我家爺孃!”然後她一抽袖子跑的飛快。
阿昌反應過來,連忙帶著人追上去。
清則方才在一旁看了一場好戲,尤其那位鮮卑貴婦臉色連那層白粉都遮不住了,真是比以前師兄帶著他下山看雜胡玩幻術還要精彩。
他道了一聲“無量天尊。”趕緊的溜了。
蕭佻心滿意足從觀主那裡出來,聽到的就是自己庶妹在道上被豆盧氏堵了的事。聽到家人轉述豆盧氏的話,蕭佻冷笑連連,“我家的事,自然有我家自己來處理,她一個外姓巴巴的貼上來是怎麼回事?”
說著,蕭佻頓時想起怎麼回敬過去了。
過了幾日,博陵長公主進宮了。
在東宮內,太皇太后對著滿臉憤恨的博陵忍不住嘆氣。
“阜陽侯是看不起我嗎!”博陵長公主一開口就把何太后的兄長往死裡打,“我家的小娘子,甚麼時候輪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