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演一驚,“你知道?”
蜀漢離這會還不遠,也就是因為近,也許不會有那麼多人知道。貴遠賤近無論古今都一樣。
“兒當然知道。”蕭妙音已經是哭笑不得了,她真的不是文盲啊!
拓跋演回想起宮中公主們對那些書卷愛答不理的態度,“你知道,宮中許多人都不知道。”他讓蕭妙音坐到身邊來,“這世上有許多事,你知道,別人不知道,那麼就是你厲害。當然你的位置不同,看到的風景也不一樣。”
蕭妙音聽到小皇帝說了這麼多,想起他平日沉默的模樣,想著這小少年好歹是露出些許本性來。她聽到小皇帝說她日後的位置不同,心中噗通一下。
“兒的位置?”她看著拓跋演,用那種被驚嚇到了的眼神,就算小皇帝真的喜歡她,也打算等她長大後,將她怎麼樣,可是一旦事情還沒有著落,就不能當著人面露出得意的神情。
“你說呢?”拓跋演不答反問,將皮球踢給了她。
蕭妙音心裡大叫狡猾,她看見拓跋演垂下來的辮子,鮮卑人的辮子造型百出,也不像清朝的老鼠尾巴,頭髮不剃,各種辮子頭,拓跋演今日的是個蜈蚣辮,哪怕他是個面目清秀的小男孩,梳著蜈蚣辮還是有些奇怪,她忍住扯他辮子的衝動。
“兒的位置高不高不知道,但是陛下一定是高高的。”蕭妙音答道。
“那是一定。”拓跋演一哂,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事,面上的笑越發自信。
蕭妙音鬆口氣。
東宮裡,宮殿中銅燈上燈苗飄曳。太皇太后沐浴之後身著一襲薄袍,坐在床上。身後一名宮人手持馬蹄梳仔細的給太皇太后梳髮。
“哦?大郎說過,他的位置會高高的?”太皇太后放下手裡的竹簡,看著面前的中常侍說道。
殿中燈火輝煌,哪怕是夜晚都亮如白晝,燈光落進太皇太后眼裡,凝成兩簇幽冷的光。
中常侍抬頭一看,望見太皇太后眼裡的冷光,心中一涼垂下頭來。
自從先帝一事之後,東宮行事越發多疑,西宮的一舉一動都不放過。中常侍知道東宮這是起了猜疑的心思了。不過回想起他回稟的話,是三娘子說陛下位置會高高的,陛下應了一聲而已。
中常侍是去了勢的中官,中官在宮中行事,尤其是到了他這個位置的,說話不會說死了,何況中常侍心中也清楚,如今雖然是太皇太后當家做主,可是太皇太后終究會有一日先陛下而去。
到時候皇帝就會名正言順的掌權。將西宮得罪死了根本一點好處都沒有。
“陛下?”中常侍瞧著太皇太后靠在憑几上,雙目微闔似乎入睡了一半。
宮人們將冒著氤氳薰香的香爐放置在太皇太后的溼發下。
“大郎今年多少歲了?”就在中常侍以為太皇太后已經睡著的時候,突然床上的太皇太后開口說話了。
“回稟太皇太后,陛下虛歲十二了。”中常侍被太皇太后突然的那一句嚇得低下頭。
“過的可真快啊,”太皇太后手臂支著額頭,嘴角一勾,“當年他抱到我這兒來的時候還不過是個吃奶的娃娃,如今這一眨眼,都已經十二了。”
太皇太后緩緩睜開眼,眼中半點笑容都沒有。
眾所周知,太皇太后能夠從先帝那一代掌權至今,靠的是撫養幼主長大,和幼主年幼不能處置朝政的便利。一旦天子長成,那麼太皇太后也沒有任何理由繼續臨朝稱制。
中常侍服侍太皇太后多年,哪裡聽不出來這看似平常話語下的湧動?立即屏住了氣息不多說一句話。
“大郎和他阿爺……”太皇太后想起那個從來沒有消停過的養子,心中冷笑連連。先帝生母是個難得的美人兒,而且還是個南朝美女,當初作為罪臣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