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就顛簸得他渾身骨架都差點散掉,兩股內側更是火辣辣的刺痛。
堂堂元家二郎,何曾受過這等罪?
但是祖宗墳塋的安危是大的不能再大的事情,元仁惠只得咬著牙落在最後面依然堅持著。
總算是來得及……
看著已經被挖出墓門的墳塋,元仁惠長長的籲出口氣。
他腳步緩慢忍著刺痛排開身前的元家眾人,站到房俊面前。
深吸一口氣,元仁惠說道:“府尹大人明鑑,吾元家願意承擔所有死者之家人一切補償,價錢隨意他們開,元家絕不還價,以此來表達對於府尹大人的敬重的推崇。吾元家一向奉公守法,絕對不做為非作歹之事,只要您能勸阻各位苦主原告撤銷狀告,元家上下感激涕零,將會收回元家最崇高最真摯的友誼,日後但有所需,絕不推辭。”
他不得不低頭了。
什麼一條人命一匹絹、五百錢,這種話提也休提。
房俊既然能站在元家祖墳這邊,敢將自己那死去的堂弟之墳墓掘開,就代表著那個價錢是他不願意接受的,甚至認為那是對他這個京兆尹的侮辱。
雖然事實上元家的確從未將房俊放在眼裡……
但是現在元仁惠算是明白為何都管房俊叫“棒槌”了,這人是真的棒槌啊!放眼大唐有那個官員會為了查案就跑去掘人家的祖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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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種人,元家不得不讓步。
當然,讓步也不可能是無限度的……
房俊不為所動,與元仁惠對視著,冷笑道:“這叫先禮後兵麼?那行,你的‘禮’本官見識到了,接下來的‘兵’是怎樣的,也給本官見識見識唄?”
元仁惠深吸一口氣,深深的看著房俊,手指著一側的二十幾名苦主被告,沉聲道:“你是侯爵,是帝婿,是京兆尹,某不敢將你如何。但是此間所有苦主,皆會為你今日之固執而送命,某可以想府尹大人保證,若是府尹一意孤行,這些人無論逃亡到天涯海角,元家也必定用盡最後一分力氣將其凌遲於此地,以告慰吾元家祖先在天之靈!”
殺氣騰騰!
這是一個累世簪纓、聲勢滔天的世家門閥發出的最具有威脅力的警告!
這個警告發出,就意味著一旦房俊一意孤行,就將會與元家結下不死不休的死仇,而第一批祭品,就是這些無依無靠的苦主原告!
那些苦主原告一個個臉色慘白,驚慌憂懼……
哪怕是心中的仇恨已如烈火燎原,恨不得將元家盡皆殺死來為自己的女兒陪葬,可是面前這位畢竟是世家門閥的代言人,是天生的貴族,是人上之人!
他們不過是一介賤民,如何能夠與這種累世豪門斗?
紛紛將目光移向房俊,現在只有房俊才是他們的主心骨……
房俊感受到這些人的驚懼。
他沒有責怪他們的猶豫不決,反而愈發同情,愈發悲憫。
這就是時代的悲哀!
當一個平民面對世家門閥的時候,就如同蜉蝣面對參天巨樹,螳螂面對鐵甲戰車!哪怕他們能夠鼓起勇氣發起反抗,但是懸殊的力量對比,也往往使得他們哪怕付出卑微的生命,也無法撼動面前這巨大的力量……
而他要做的,就是做他們的主心骨,給他們在卑微的生命當中,點亮一盞希望的燈火,讓他們能夠在最黑暗的夜裡擁有挺起脊樑的勇氣!
房俊傲然道:“你們視若珍寶的親人,如花似玉的女兒,現在就在這下邊埋著,被殘忍的殺死之後,像是一頭牲畜一樣被埋著。她們活著的時候要被人想牲畜一樣的奴役使喚,死後到了另一個世界,依然要想蛆蟲一樣的卑微!本官只想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