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不解。
李治輕笑一下,道:“父皇英明神武,本王能夠想到的事情,父皇又怎會想不到呢?”
長孫無忌頓時面色一變。
他今日的確被房俊氣得昏了頭,回府之後便琢磨著如何對付房俊,將今日丟盡的顏面找回來,卻忽略了陛下的心思。
如今正是東征的緊要關頭,長安的穩定大於一切,李二陛下豈能容忍自己肆無忌憚的謀算房俊?
一旦關隴與太子一系正面對上,再無回寰之餘地,必會使得整個關中亂作一團。
想要避免這種情況的辦法當然有很多,但是最簡單的一個辦法,便是乾脆將自己帶在身邊,隨同出征遼東……
若是不能留在長安,那自己之前所做出的一切努力,豈不是都有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長孫無忌眉毛亂跳,一貫深沉的城府似乎也壓不住心底的慌亂。
他甚至在想,御書房裡房俊囂張桀驁,當著李二陛下的面毆打自己,到底是性子暴躁壓制不住,亦或是早有謀算,算準了李二陛下有可能會在衝突發生之後將自己帶去遼東?
若房俊當真如此老謀深算,迫使自己離開長安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長孫無忌忽然覺得脊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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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左春坊的花廳內。
太子妃蘇氏跪坐在茶几前,背脊挺直神情恬淡,一雙素手輕柔嫻熟的沏茶、分茶,然後將兩杯熱茶輕輕推到太子與房俊面前。
房俊與李承乾對坐,忙微微欠身,道:“多謝太子妃殿下。”
蘇氏委婉一笑,柔聲道:“都是自家人,何必這般客氣?”
言罷,往火爐裡夾了幾塊香炭,將水壺放在一旁的火爐上,添了一瓢水,等著水開。
其間,一雙妙目忍不住瞥了房俊好幾眼……
她出身書香門第,也算是有些見識,更熟讀詩書,卻也從不曾聽聞過世間尚有房俊這等人。
你說他跋扈囂張吧,人家功勳赫赫、能力卓越,放眼朝堂文武群臣,有幾個能與之相提並論?若說他一代名臣吧,偏偏又桀驁不馴、恣意妄為,再是無法無天的權臣、惡霸,又有誰敢在皇帝面前毆打朝廷重臣?
簡直不可思議……
李承乾飲了一口茶水,輕嘆一聲,一臉愁容,埋怨道:“二郎這次魯莽了,趙國公好歹也是父皇的功臣、母后的胞兄,縱然其行為越來越與父皇之理念相牴觸,可怎好那般折辱?體統什麼的暫且不談,你又不是不知趙國公之性情,說一句睚眥必報都還不足,心狠手辣之處,便是父皇都深感忌憚。之前便恨不得謀害於你,此番羞辱之後,必然更是恨你入骨,萬一發起瘋來連最後的體面都不顧了,便是父皇也無可奈何!”
身為關隴貴族之領袖,長孫家傳承久遠、以軍功起家,家中豢養的親兵死士不知凡幾,一旦不顧後果悍然在長安城內發動刺殺,所構成的威脅任誰都要頭皮發麻。
事後將所有責任推脫,即便是李二陛下亦不能將其如何。
除非有確鑿之證據,否則誰能只憑借幾個死士就能指證“貞觀第一功臣”是幕後主使?
規則之所以成為規則,就是為了保護弱者、約束強者。
一旦強者將規則視若無物,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房俊放下茶杯,輕嘆道:“殿下當時並不在場,不知具體之情形,微臣非是魯莽跋扈,只是若非如此,怕是陛下不會將那份輿圖之真偽存疑。一份輿圖干係重大,萬一其中有詐,屆時大軍兵臨平壤城下,依照輿圖所示卻誤入敵軍之圈套,必將損失慘重。”
李承乾搖了搖頭,雖然是在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