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音訊皆無,不知所蹤,恐怕已然凶多吉少,眼下唐軍已然攻陷武川鎮,大軍深入大磧,不日就將抵達趙信城,爾等要做好應敵之準備。”
泥熟剛剛開口,下邊諸位將領便一片譁然,震驚不已。
二王子統御十萬大軍出白道直抵漠南,居然音訊全無、凶多吉少?
號稱“永遠不會被攻陷”的武川鎮居然被唐軍攻陷?
資訊量不大,但是每一件都令人難以置信。
大度設統御的十萬大軍乃是薛延陀的精銳,此番直抵漠南,一方面意欲逼迫大唐答允和親,一方面伺機吞併敕勒川,卻不曾想出師未捷,反倒陷入危機之中自保都難。
而武川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旦失守,則陰山之下再無任何抵抗,荒涼的大磧更是無所依仗,只能任憑唐軍長驅直入直搗漠北,鬱督軍山、狼居胥山,甚至牙帳,單于庭,盡皆暴露在唐軍的兵鋒之下。
隨時隨地,唐軍都有可能再演一次封狼居胥、勒石燕然……
對於漢人,那是所有軍人不惜犧牲性命亦要追求的至高無上之榮耀功勳,而對於胡人,則是永遠無法洗脫的恥辱!
“老帥,您且放心,有吾等在,趙信城必然固若金湯!”
“沒錯,武川鎮固然堅固,但畢竟地處陰山之下,唐軍隨時都對發起攻擊,後勤輜重很是方便,趙信城則不同,地處漠北,四周皆是零散的部落,老帥可以下令命各個部落即刻將青壯派來趙信城,參與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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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契苾可勒徒有虛名、名不副實,憑藉堅城,居然被唐軍攻克,著實愚蠢!”
……
泥熟抬抬手,制止了堂上的爭論。
他虎目環視,沉聲道:“驕兵必敗,何況眼下唐軍已然攻陷武川鎮,突入漠北?半點驕縱大意之心亦不可生。立即收攏軍隊,盡皆屯駐城中,全力防禦城池,同時派出斥候,嚴密探查唐軍之動向!”
“喏!”
眾將轟然領命。
固然心中盡皆不以為然,認為武川鎮之丟失乃是契苾可勒之無能,但泥熟身為薛延陀老一輩碩果僅存的名將,積威深重,無人敢不聽將令。
只是一個兩個的難免泛起詭異之感——自古以來,皆是胡人攻、漢人守,曾幾何時,居然要調個個兒,變成胡人守、漢人攻?
簡直荒謬……
泥熟揮揮手,道:“趕緊去辦事!”
“喏!”
眾將再次領命,然後魚貫而出。
堂內只剩下泥熟一人。
命人燒了開水,從一個珍貴的瓷罐之中取出些許茶葉,放入茶壺裡,沏入開水,少頃,濃郁的茶香便隨著水汽氤氳而起,沁人心脾。
取過茶杯,斟了半杯茶水,泥熟用手拈起,淺淺的呷了一口。
清香的茶水帶著淡淡的澀味,劃過口腔,將那股子牛羊肉的腥羶之味盡皆滌盪一空,抿抿嘴,回味幽香,口齒生津。
緩緩閉上眼睛享受片刻,飲了半壺茶,卻又重重的嘆了口氣。
常年使用肉類,難免導致腸胃不適、消化不暢,時間一長,各種毛病日積月累,極易引發腸腹之病症,胡人之中十之七八成年人盡皆患有不同程度的腹脹之症,輕則骨瘦如材,重則喪命。
誰也不曾料到,自從這茶葉傳到草原,貴族們因為競相效仿漢人時常飲之,居然使得腹脹之症大為減弱,甚至徹底治癒。
然而這茶葉在大唐的價格便非比尋常,即便是尋常的低等貨,亦不是人人都可享用得起,更何況被商賈販賣來到薛延陀,更是貴比黃金,就算是貴族酋長們,每日裡飲用之時亦難免肉痛。
漢人吶,總是能夠時不時的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