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齊意欣張了張口。
顧遠東將手擋在她的唇邊,堵住她沒有出口的話,低聲道:“我知道你不忍心,可是你要想一想,對自己的兒子都能下手的人,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你還想不想要兒子了?難道你要等到以後自己的兒子出了事……”
齊意欣反手捂住顧遠東的嘴,顫聲道:“你怎麼能這樣詛咒自己的孩兒?”
顧遠東將齊意欣的手拉下來,淡淡地道:“我說的是事實。你好好想想,等你生了孩子,難道你還能白天黑夜的不睡覺,一天十二個時辰盯著自己的孩兒?到時候,你能阻止一個做祖母的,將小孫子抱去承歡膝下,享受天倫之樂?”
齊意欣窒了窒,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顧遠東嘆口氣,撫了撫她黝黑的頭頂,“現在想來,我娘能把我和阿喵平安養大,不知道費了多少心,盡了多少力。”
齊意欣聽了,慢慢靠在顧遠東懷裡,怔怔地道:“其實,還是大都督沒有給老夫人和小趙姨娘機會,所以你們才能順利長大。”
顧遠東的手頓了頓,過了良久,方道:“也許吧。誰知道呢?”
“像老夫人那樣的人能興風作浪,跟老太爺對她的寵愛肯定是離不開干係的。可惜,看錯了人,以為是一朵溫婉的小白花,到死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是一朵殺人不眨眼的食人花。”齊意欣感慨地道。
顧遠東抱著齊意欣在懷裡,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問她:“我要去處置老夫人,你去不去?”
齊意欣咬咬牙,“去。”
這一天總要到來。她總要面對這樣的事。就算不適應,也要適應。
顧遠東先去外院取了藥粉包,才帶著齊意欣來到顧老夫人的院子裡。
顧老夫人這幾天一直在小佛堂裡面吃齋唸佛,十分虔誠。
顧遠東帶著齊意欣進來之後,蒙頂和眉尖將伺候的婆子都帶到外間,單留顧遠東、齊意欣和顧老夫人在小佛堂裡面。
顧老夫人皺了皺眉頭,問道:“天晚了,我要歇息了。你們有事,可不可以明天再說?”
顧遠東負手站在佛像前面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顧老夫人:“祖母,您日日唸佛,有沒有聽見大伯父在九泉之下召喚您?”
顧老夫人聽了這話,渾身一哆嗦,手裡的玫瑰念珠應聲而碎,在地上滴溜溜的四處滾動。
齊意欣從顧遠東身後走出來,目似寒霜,看著顧老夫人道:“兩個兒子都死在你自己的藥粉下面,你有何感想?”
顧老夫人一聽,立時否認道:“你別血口噴人……什麼藥粉……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齊意欣笑了笑,又走兩步,來到顧遠東身前,正色道:“老夫人,我本來唸你是大都督的生母,敬你是長輩。可是我發現,這樣的看法,遠遠低估了你。——你能從貧女之身,爬到現在的位置,這份韌性和能力,我深表佩服。可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不惜用他人,甚至是自己子女的生命為代價,這種心性,實在是讓我恐懼,恐懼到不得不先發制人。”
顧老夫人往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顧遠東和齊意欣:“你們要幹嗎?我跟你們說,我是你們嫡親的祖母,你們要這麼做,難道不怕天打雷劈嗎?”
話音剛落,外面的天空似乎真的傳來幾聲雷聲。
顧老夫人哈哈大笑,“看,你們要忤逆,連老天都不容你的!”
齊意欣微笑著搖頭,道:“老夫人,您怎麼知道這雷是來劈我們,而不是來劈你的?”
說著,齊意欣話鋒一轉,單刀直入:“為了一個正室的位置,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親手弄死,這樣的人,還怕天打雷劈?我真是小看你了。——我問你,你的大兒子,到底是怎麼死的?李姑太太當年那個大丫鬟,又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