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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來參加齊家喜宴的人都心知肚明。齊趙氏是填房,是齊意欣和齊意正的繼母。
不過這個填房夫人,名聲十分之好,幾乎成了東陽城世家貴婦裡面的頭一份,響噹噹的表率。
都說她對原配留下的子女比自己的親生子女都要好,特別是原配的女兒齊三小姐,據說小時候都叫她“娘”,而不是“母親”。
誰會想到,這樣名聲在外的繼母,居然會讓孃家人尋了這樣一個聲名狼藉的浪蕩子,專門過來敗壞繼女的名聲?!
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有些一直對齊趙氏不屑一顧的夫人太太,此時面上都露出會心的微笑。
大部分人卻是狐疑不定。齊趙氏固然有嫌疑,可是那齊三小姐拿槍指著別人的頭,自然是想讓人說什麼,就說什麼了。——可信性似乎也不大?
齊趙氏慌亂了一會兒,很快就鎮定下來,也想到了這一點,立時顫聲道:“三小姐用槍指著這人的頭,當然想讓他說什麼,就說什麼了。——三小姐,您也不用這樣。我深知我是繼母,沒有三小姐的親孃出身高貴,三小姐不認我這個做母親的,也由得你,用不著找這樣的人來對我栽贓陷害。”
話鋒一轉,齊趙氏居然就把“栽贓陷害”的帽子扣在了齊意欣頭上。
齊意欣不由莞爾,回頭對著齊趙氏粲然一笑,道:“太太說得極有道理。我也不信是趙家人買通他來的。一定是他故意造謠誣衊,敗壞我們母女的情分!”
說著,齊意欣半蹲了下來,拿槍直接貼在那人的額頭上,沉聲問道:“說話要有證據。你以為你胡亂攀扯,我就能放過你去?——說,到底是誰讓你來誣衊我的?有沒有證據?沒有證據的話,就把你交給官府去查證!”
那男子感覺到冰冷的槍管貼在自己的額頭上,全部的力氣和那些想從中作梗的小心思,都散得一乾二淨,連聲道:“三小姐要是不信,可以去我的袖袋裡把趙二太爺親自畫押的信籤取出來,一看就知道了!”
齊意欣站了起來,卻沒有動手,看了看身邊的蒙頂。
站在一旁的上官銘走了過來,道:“我來吧。”說著,彎腰下去,在那男子的袖袋裡搜了一會兒,果然就搜出來一封信籤。
齊意欣就著上官銘的手看了看,道:“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趙二太爺的信籤,就把這人先送到官府,然後再把信籤作為呈堂證供交上去吧。”
上官銘點點頭,正要說話,齊意正跌跌撞撞地來到院門邊上,扶著院門急聲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我好像聽見有槍聲……”齊意正的聲音,在看見齊意欣手持雙槍之後,便戛然而止。
齊意正看了看這個院子。
當中的地方,一個男子趴在地上,身下似乎有鮮血流出。一群婆子跪在離院門不遠的地方瑟瑟發抖。
齊意欣穿著一身海棠色緞繡折枝花卉人字襟外袍,和海棠花的撒花長裙,亭亭玉立,站在院子中央,兩隻手裡,各拿著一支手槍。一支指著地上趴著的男子,一支指著對面跪著的婆子。
上官銘揹著手站在齊意欣身邊,臉上神色肅然。
蒙頂立在齊意欣身後,好像隨時要出手去幫她。
而對面喜堂臺階上的迴廊裡,一群來參加他婚禮的賓客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邊。
齊意正見大家都不說話,連忙從院門外面跨過門檻走了進來,又問了一聲,“到底是怎麼回事?——意欣,你拿著槍做什麼?”
齊意欣沒有說話。
蒙頂上前一步,聲音清脆地把剛才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齊意正越聽,臉上的神色越是陰沉。
待蒙頂說完,齊意正看了看上官銘遞過來的趙家信籤,雙手不由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