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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是假已經請完了。
林飛然點點頭,和林承宇一起出了校門。
林承宇把車開得很快,兩個多小時便到了目的地。
是林飛然熟悉的鄉間,齊整的田壟,奔騰不息的大河,綿延青翠的遠山,以及那幢在風雨侵蝕中顯得有些破舊的老宅。推開院門,林飛然小學時便養在院子裡的大黃狗飛跑過來一頭撞在林飛然小腿上,搖著尾巴歡快地舔舐著小主人的指尖。
林飛然的爺爺就躺在老宅二樓臥室的床上,枯瘦乾癟的身體像一截老樹。老人閉著眼睛,容色安詳,看不出絲毫痛苦或是恐懼的神情。林飛然快步走過去坐在床邊,拉起爺爺涼冰冰的手攥在手心,似乎想用自己的溫度幫他焐熱一點,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少年的眼圈就又泛紅了。
和兒子比起來,林承宇的反應就淡漠多了,他只是站在床邊沉默地看著,目光平靜得幾乎有些冷酷了。
林飛然對爸爸的淡漠反應並不驚訝,他知道爸爸回來只是為了盡一下孝道和義務,並不是真的對爺爺有感情。用現代的標準來看,林承宇屬於比較標準的“鳳凰男”,是舉全家之力供出來的高材生,考上大學之後娶了同系的系花,夫妻兩人感情一直不錯,現在也可以說是事業有成了。
林承宇自小學習刻苦,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出人頭地離開這個小村子,可自己那個神棍父親卻總想把衣缽傳給他,如果不是家裡其他人全力反對、拼命遊說這位一家之主一定要讓孩子念大學,林承宇現在八成就要聽父親的話,靠在村子裡跳大神兒、替人喊魂看墳地之類的餬口了,說不定連娶媳婦都費勁。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一向爭強好勝的林承宇就覺得全身發冷,而他的父親不僅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反而還對這個不聽話的兒子很有意見,覺得林承宇不肯繼承自己的衣缽是斷了這門“家傳”,所以在林飛然出生前老爺子幾乎不和林承宇說話,直到這個活潑可愛的孫子出世,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才有了些緩和,至少面子上勉強過得去了。
林飛然對上一輩這些事瞭解得並不詳細,只隱約知道爸爸當時因為事業上的抉擇和爺爺鬧了不愉快,細節便不清楚了。
這時,林飛然的爺爺醒了。
老人目光清明,視線先是在林承宇臉上轉了一圈,皺了皺眉,隨即便落在林飛然臉上。
“爺爺!”林飛然叫了起來,他飛快拭去眼淚,盡力扯出一個陽光的笑臉,不想讓爺爺有種自己馬上就要死了的感覺。
爺爺牽起嘴角,笑了一下,那原本渾濁不清的眼珠映著窗外的光,顯得很明亮,一瞬間,他臉上的神氣竟有幾分像個調皮頑劣的小孩兒。
“飛然啊。”爺爺拍拍林飛然的手背,沒頭沒腦地丟擲來一句,“我看那東西八成是要傳給你了。”
他說話的聲音中氣十足,字字清晰入耳,聽起來一點兒也不像是沉痾纏身,行將就木的樣子。
林飛然還以為爺爺有什麼遺產要交待,覺得這話題說著不吉利,就岔開了,問:“爺爺您現在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喝口水?”
爺爺擺擺手,自顧自地說了起來:“這東西不是我自己控制的,那小子對我這老頭子這麼厭惡,八成是不會傳到他身上,但老林家除了他也就你這麼一株獨苗,不是你還能是誰……”
林飛然隱約覺得爺爺口中的“那小子”和“他”指的是林承宇,但就算這樣,他也仍然聽得一頭霧水。
爺爺重重地喘了口氣,說話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飛然,你看見了那些可別害怕,人都會死,死人曾經也是活人,和我們其實沒什麼差別……”
林飛然茫然地皺了皺眉頭:“爺爺,您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爺爺張了張嘴,好像奮力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