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夏樵,說:“兩個人沒用,得組個團。”
“……”
聞時心說我組團也不用拉病秧子來湊數,這麼大風萬一吹出病來,算誰的?
結果謝問已經扶著他的肩,連哄帶推地示意他別犟著了,趕緊撐傘。
聞時其實有點納悶,他想說“你知道我拿什麼東西當食物,你不害怕?”但又覺得這話問出來有些矯情,便沒再開口。
西屏園外的這條街確實有些詭異,也許是生意冷清的緣故,還不到晚上8點,兩邊的店鋪就關完了。
那些店面並不講究,不知多久沒打掃過,窗上蒙著厚厚的灰,雨一淋,就流下一道一道水印,像被劃花的臉。
店裡的東西影影綽綽,看不清輪廓。有時猛一晃眼,總覺得有人直挺挺地站在漆黑的店裡。
整條街居然沒有路燈,只有西屏園的一點燈光,遠遠落在身後,被雨籠罩著,霧濛濛的,有點老舊。
這裡不讓車進來,必須得走到望泉路和這條街的交叉口。
夏樵估計嚇得夠嗆,一路都不敢說話。因為這街上說話會有迴音,乍一聽就像有人跟在後面嘆氣似的。
他只能亦步亦趨地跟著,存在感小到只有腳步聲。
街邊垃圾桶附近忽然竄過一隻黑影。聞時朝那邊看了一眼,應該是隻野貓,嘶啞地叫了一聲,便順著圍牆翻進了望泉公館裡。
“拐個彎就是望泉路了。”謝問的聲音在雨裡不甚清晰。
“嗯。”聞時應了一聲。
他感覺謝問拍了拍他的肩,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頸側的面板,可能是生病的緣故,觸感涼得驚心。
又過了一秒,他忽然想起來,謝問是帶著手套的,根本不可能是這種觸感。
……
那拍他的是誰?
第17章 翻車
聞時回過頭,看到謝問一手舉著傘,一手插在兜裡。
他傘沿壓得很低,擋著斜雨,只露出清瘦好看的下頷。
“你剛剛拍我了?”聞時問。
“我?”謝問腳步沒停,卻愣了一下,“沒有,有人拍你?”
“誰知道是不是人。”聞時譏嘲道。
這話把夏樵嚇一跳,他一把抓住聞時的胳膊,聲如蚊吶:“什麼意思?有東西跟著我們嗎?”
聞時:“不是。”
他剛好走到長街與望泉路的交叉口,這裡立著唯一一盞路燈,燈泡蒙著塵,連光都是灰撲撲的。
夏樵還在抖,他吊在聞時胳膊上,越抓越緊:“不是?為什麼說不是?”
謝問也好奇地探過來。
“因為不是跟著我們——”聞時垂眸看著地面,三個人並行,卻只有他一個人有影子,“是跟著我。”
“……”
“夏樵”和“謝問”猛地剎步。
聞時腳下一轉,掄起傘就甩向兩人!
他動作又戾又兇,甩過去甚至能聽到風聲。
“夏樵”和“謝問”被掃得退讓兩步,正要再撲。就見聞時從牛仔褲口袋裡摸出了一團棉線。
手指靈活地一勾一扯,那團看似凌亂的線便飛快繞在他左手五指間。下一秒,線甩了出去。
那一端明明是空的,卻像墜了千斤,帶著獵獵風聲在那兩個冒牌貨身上纏縛幾圈,又落回到聞時右手。
他微偏著頭,肩窩夾著雨傘,繃著勁瘦的十指朝兩邊一扯,棉線瞬間收緊,死死勒住纏在中心的兩個“人”。
它們扭曲著無聲尖叫,然後“噗”地散成一片水霧,再沒蹤影。
聞時直起脖子,重新握住傘柄。
雨依然下個不停,剛剛那一瞬間的緊繃就像個突如起來的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