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顱, 兩手合十,在外圍繞著圈慢慢行走。陸文娟也在其中,不過她並不算太認真,走幾步, 就忍不住朝聞時、謝問他們幾個看一眼。
有個年紀近百的老太太德高望重,在村民中處於特殊地位——領哭。她走了一圈便張開沒牙的嘴, 哇哇開始乾嚎, 其他人頓時跟上了節奏。
男女老少、高高低低的嗚咽聲混雜在一起,在荒山野村和灰白煙霧的襯托下,有點萬鬼齊哭的意思。
聞時有一剎那的恍惚, 彷彿回到了曾經噩夢纏身的少年時候,每一次塵緣四散,每一次強行洗靈的過程中,都會聽到類似的聲音。
所以聽到哭聲的瞬間,他的頭就開始疼了。
於是他全程心情都糟糕透頂, 自然沒有興趣去關注多出來的張家姐弟,也沒有注意到那兩人、尤其是張雅臨頻頻投注過來的目光。
在別人眼裡, 這時候的聞時簡直冷若冰霜。
村民們走了三圈,哭了半天, 就等著通神的領首舉起白麻長幡。結果轉頭一看——
領首跟村長老吳扭打成一團。
老吳攥著周煦的手腕, 試圖幫他起禮。周煦的身材雖然有些單薄,但手勁不算小。
就見他伸腳一絆, 兩手一拗——跟老吳擰成了麻花。
“真不能燒!你這煞筆怎麼這麼犟?!”周煦面具捂得嚴嚴實實,壓低了聲音語重心長地勸道。
老吳被他勒得眼珠都凸出來了,臉卻還是煞白的,一點兒沒紅:“不行,我們這裡是塊白毛地,不乾淨的人呆在這裡會出大事!必須得起禮,這是為他們好,也是為我們好。我是村長,我得負責任,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矩,不能在我這壞了!”
“規矩要緊還是命要緊?”周煦問。
老吳:“祖宗規矩得拿命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