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之挑了挑眉,自我安撫了一下脾氣,卻越想越納悶:“那你說的看人是什麼意思?”
顧晏把喝完的咖啡杯捏了扔進回收箱,才回道:“沒什麼意思。”
燕綏之正想翻白眼呢,顧晏突然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我那天聽見那幾個實習生說你長得跟他有點像。”
“什麼?”燕綏之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翹著嘴角笑了一聲,狀似隨意道:“你說那位倒黴的前院長?以前也有人說過,我自己倒沒發現。你呢?你覺得像麼?”
關於這點,燕綏之其實反而不擔心。因為有那麼一個說法,說陌生人看某個人的長相,看的是整體,乍一眼很容易覺得兩個人長得相像。但是越熟悉的人,看的越是五官細節,下意識注意到的是差別,反而不容易覺得像。
就好像總會有人感嘆說:“哇,你跟你父母簡直長得一模一樣”,而被感嘆的常會訝異說:“像嗎?還好吧”。
比起洛克他們,顧晏對他的臉實在太熟了。
況且,就算像又怎麼樣,世界上長得像雙胞胎的陌生人也不少。
不過即便這樣,顧晏突然微微躬身盯著他五官細看的時候,燕綏之還是驚了一跳。
他朝後讓開一點,忍了兩秒還是沒忍住,沒好氣道:“你怎麼不舉個顯微鏡呢?”
說話間,顧晏已經重新站直了,平靜道:“不像。”
果然。
“你如果真的跟他長得那麼像,第一天就會被我請出辦公室了。”顧晏說完也不等他反應,轉身便走了。
燕綏之哭笑不得:“你那天是沒請我出辦公室,你請我直接回家了,這壯舉你是不是已經忘了?”
顧晏走在前面,一聲沒吭,也不知是真沒聽見還是裝聾,亦或只是單純地懶得理人。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電梯這邊,然而圍著的人有些多,於是顧晏腳尖一轉,乾脆拐到了樓梯口。
“上樓幹什麼?”燕綏之一頭霧水地跟在他身後上了三樓。
“剛才說話的時候,我們的當事人達勒先生進了電梯。”
照理說醫院該辦的手續都辦完了,該交的費用也都交了,況且就算沒交完,也沒他什麼事,畢竟現在掏錢的是顧晏。羅希·達勒還在一樓輸液,他好好的上樓幹什麼?
燕綏之回憶了片刻,突然想起來,入室搶劫案的受害人吉蒂·貝爾就住在這家春藤醫院。
顯然兩人的猜測一樣,他們上了三樓後就極為默契地轉向了通往b座住院部的連廊。
b座3樓是春藤醫院的特別病房,提供給某些身份特殊的病人,比如某些保外就醫的罪犯,比如像吉蒂·貝爾這樣案件尚未了結的受害人等等。
這層的病房和上下層之間都有密碼門相隔,只有這條連廊供醫生和陪護家屬進出。
吉蒂·貝爾的病房門口還守著警隊的人,穿著制服坐在兩邊的休息椅上,其中兩個正靠著牆小憩,看臉色已經好幾天沒好好休息過了。
顧晏和燕綏之剛進走廊,就看見約書亞·達勒正靠在走廊這一端,遠遠地看著那間病房。
不過從他的角度,只能透過敞開的病房門,看見一個白色的床角。
約書亞·達勒站了一會兒,警隊的人抬頭看了過來,其中一個皺了皺眉,正要起身。
不過他剛有所動作,約書亞就已經轉身往回走了。
“呵——”他垂著眼,剛走兩步就差點兒撞上燕綏之,驚得倒抽一口氣,抬起了頭,“你們怎麼……”
“剛剛在樓下看到你進了電梯。”燕綏之道。
約書亞的臉色變了變,有一瞬間顯得非常難看且非常憤慨,“我上來怎麼了?難道你們還怕我衝進病房?”
燕綏之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