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鍊機會?”燕綏之認為自己捕捉到關鍵詞,心裡倏然一鬆,他失笑道,“這可不能怪我,你整天繃著個臉說不上三句話就要刺我一針,我當然會反應過度,以為你又在譏諷我搶你的活兒,就像之前在看守所裡一樣。”
好,反手潑別人一臉髒水。
顧晏快被他這種風騷的反擊氣笑了,他把手裡的律師袍丟在床上,指著房間門說:“滾。”
燕綏之一聽見這個字就笑了。
能請人滾,說明還正常。看來顧晏沒發現什麼,也許有點懷疑?但至少還沒能確認什麼。
等他笑完再看向顧晏,就發現他這位學生的臉色更不好了。
“你還有臉笑?”
燕綏之非但沒滾,還乾脆拉了一下沙發椅,坐了下來,軟下脾氣笑道:“實習生該有的態度我還是有的,就是反應遲鈍了點。你真讓我明天上辯護席?”
顧晏一臉刻薄:“不,改主意了,滾。”
燕綏之:“……”
燕綏之:“顧大律師?”
“……”
“顧老師?”
“……”
燕綏之心說差不多行了啊,我還沒這麼跟誰說過話呢,我只知道怎麼氣人,並不知道怎麼讓人消氣。
他倚在靠背上,抬眼跟顧晏對峙了片刻,突然輕輕“啊”了一聲,咕噥道:“想起來了,還有這個。”
說著,他從大衣口袋裡摸出一樣東西,強行塞進顧晏手心,“給,彆氣了顧老師。”
顧晏蹙著眉垂眼一看,手心裡多了一顆糖。
顧大律師:“………………………………”
他那張俊臉看起來快要凍裂了。
“你究竟揣了多少糖在身上?”
燕綏之坦然道:“本來沒了,剛才吃完晚飯出餐廳的時候,前臺小姑娘給的,沒給你嗎?那一定是你繃著臉不苟言笑太凍人了。”
顧晏:“……”
這種放浪不羈的哄人方式簡直再損不過了,然而兩分鐘後,顧晏和燕綏之面對面坐在了碩大的落地窗邊,便攜光腦擱在玻璃桌面上,一張張全息頁面摞了厚厚一沓。
“約書亞·達勒入室搶劫案的現有資料,這兩天仔細看完。”顧晏冷著臉道。
燕綏之大致翻看了一下,“你什麼時候接的這個案子?”
“來的那天上午接到的委任,快中午拿到的資料。”
燕綏之想起來,那天他們幾個實習生上樓的時候,顧晏正接著通訊。後來他們跟菲茲在辦公室大眼瞪小眼的時候,顧晏的光腦吐了一個小時的資料。
應該就是這個案子了。
雖然顧晏還沒有拿到一級律師勳章,但他在年輕律師中算是佼佼者,名聲不小,身價自然不低。行業法規訂立過一套收費標準,依照那個標準,想要請顧晏這樣的律師,花費委實不少,並不是什麼人都請得起的。
因此,聯盟設有專門的法律援助機構,所有執業律師都在援助機構的名單上。
如果有嫌疑人請不起律師,機構會從執業律師中抽選一名律師來為他辯護。
費用由機構代為支付,當然……就是意思一下,跟那些律師平時的收入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這事兒說白了就是打義工,但這義工還必須打。
一名律師如果接到機構的委任,基本都得答應下來,除非不想在這個行業繼續混了,因為拒絕委任的記錄影響律師級別的晉升稽核。
對於這種委任,有一部人的態度十分敷衍,他們不會拒絕,但也不會多認真去準備。
因為律師手裡總有好幾個案子同時進行,在這一個上面花費更多時間,就意味著其他案子的準備時間會減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