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沉聲承認道:“去醫院。”
“去醫院幹什麼?”燕綏之任他試體溫,但手指卻從毯子裡悄悄伸出來,試圖去更改控制介面的駕駛終點,“不去。又沒什麼大毛病——嘖,你別擋我手。”
他指尖還沒戳上螢幕,就被顧晏半路攔截,抓著塞回毯子裡。
“真不疼了,好得很。”燕綏之抬眼看著他,語氣無奈。
“你這話在我這裡毫無信用可言,騙人的本事都是從你這學的,別費勁了。”顧晏一點也不客氣地駁回他的無理要求。
“……”
燕綏之張了張口,想給他灌輸自己“睡覺能治一切”的庸醫歪理,顧晏已經單手劃開智慧機螢幕,調出一份頁面給他,淡淡道:“繼續堅持不去,就把這個簽了。”
“什麼東西?”燕綏之撩起眼皮。
“平等協議。”顧晏說,“如果以後我身體不舒服又不想去醫院,你能做到真的不去,我就考慮改目的地回家。”
燕綏之:“……”
他默然片刻,無奈地說:“真會抓人軟肋,你怎麼還備著這種東西?”
顧晏: “因為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以防萬一。”
燕綏之徹底認命,默默躺回椅背。
飛梭車拐過白鷹道的大彎,彎道口的警示路燈有點晃眼。
顧晏伸手掩住燕綏之的眼睛,聲音又沉緩下來,“別撐著了,再睡一會兒,還有二十分鐘才到。”
“那就去春藤吧……”燕綏之握住他的手,懶懶地閉上眼睛。
“嗯。”
“剛好看看林原在不在。”
“已經聯絡好了。”
燕綏之牽了一下嘴角:“你可真是……”
……
春藤醫院的人流量從來不會入夜而有所減少,有時候夜裡比白天還要繁忙,但今天卻不一樣。
一樓大廳的人不多,尤其是那幾條為感染者開通的綠色通道空空如也,跟前段時間的盛況相比,顯得格外冷清。
任何一個局外人看到這一幕,恐怕都會覺得春藤醫院大受打擊,境況蕭條。
“來了?”林原正巧從基因大樓那邊過來,穿過長長的通道向他們招招手,“去我辦公室說。”
他可能剛從實驗室出來,依然是全副武裝的模樣,只露出一雙眼睛,如果不出聲的話,乍一眼很難認出來。
林原跟他們打完招呼,又對身邊一個同樣全副武裝只露出眼睛的人說,“你早點回去吧,辦公室有我呢。好好睡一覺,你這兩天的臉色可真嚇人。”
“嗯。”那人應了一聲,朝燕綏之和顧晏這邊瞥了一眼。
燕綏之的目光從他露出來的眉眼上掃過,停了一下。
對方水棕色的眸子一動,衝這邊點了點頭,算是招呼。接著又平淡地收回視線,一邊往大廳一側的更衣室走,一邊解下自己的口罩和外層實驗服。
他摘下帽子的時候,一頭捲曲的頭髮露了出來。
是捲毛醫生雅克·白。
“白醫生銷假了?”燕綏之問林原。
“你說雅克?對,今天銷的假。不過一看就很久沒休息好,那臉色差得誰都看不下去。這不,本來想值班的,又被轟回去了。”林原打量了一番燕綏之的臉色,問:“你怎麼樣?”
“小毛小病而已,已經沒什麼感覺了,顧律師堅持要綁我過來。”燕綏之笑了一下,好像他睡了一覺之後各種不適真的都消失了一樣。
“那都不重要。”燕綏之指了指自己眼角,“倒是這個,得勞駕你查一下。”
“確實多了一枚小痣。”林原說:“不過顏色很淡,不仔細看還不太出來。走吧,去樓上做個檢測。”
他說著又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