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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房哭歸哭,卻也並非真的沒地兒去。
大老爺吩咐心腹將自己家底全部搬出來,翻出一張地契,幸在當年無意中在隔壁不遠處置辦了一院子,那原本是罪臣府邸,有一年朝中軍餉吃緊,戶部拿出來公開拍賣,被大老爺得了手,他念著離府邸近,好給他養花養草安置美人兒,如今恰好成了長房的落腳之地。
二房比起其他幾房便富裕多了。
二夫人夫婦早早在京中置辦了幾處別苑,到底不想離著老太太遠了,擇了最近的園子住過去,小廝一通來回,發現只隔了一條后街,倘若能得老太太准許,打通一道門來,一刻鐘便可抵達老宅。
三房在謝家最不起眼,只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好歹是權貴府邸,真要掏一掏也有些家底,別看三夫人面上唯唯諾諾,暗中實則是個有主意的,庶出的比不得嫡出風光,暗中給自己尋了退路,自老太太過了六十,三夫人便預備著分家,早早與三老爺購置了一棟院子,三夫人趁著這個機會,將三老爺那些姨娘給收拾了,發賣的發賣,趕走的趕走,只留下生兒育女的姨娘,一大家子連夜搬走了。
這一夜謝府燈火通明,沒個停歇。
終究不是一件喜慶的事,老太太難過得喘不過氣來,謝欽懶得勸,坐在一旁聽管事回稟分家的情形,沈瑤耐心開解她老人家,
“母親,我方才著人打聽了,住的都不遠,每日都能過來請安,您就別往心裡去了。”
老太太灼淚留下來,心裡嘔著那顆石頭總算落下,哽咽道,
“我不是難過,我是失望,恨他們不爭氣,罷了,種因得果,這都是他們自個兒的造化。”
各枝攀各樹,各房陪房與心腹都跟著走了,餘下管事奴僕卻不少。
現如今,偌大的府邸只謝欽,沈瑤與老太太三個主子,哪裡需要那麼多人伺候,沈瑤與謝欽商議要不要遣散一些,謝欽瞥了一眼管家連夜整理出來的名錄,
“都是跟了謝家多年的老人,先前你又整頓過一番,不必再遣,再說,我還盼著人多些,好將你們娘倆伺候得舒舒服服。”
安置好老太太,謝欽牽著沈瑤出了延齡堂,迎著寒風再次將人給抱起,“肆肆,現在這裡便是你的家了。”
沈瑤笑得見牙不見眼,往他喉結輕輕應下一吻,
“你在的地兒才是我的家。”
回到故吟堂, 風寒被隔絕在外,沈瑤還捨不得撒手,玲瓏有致的身子緊緊往他身上貼, 恨不得嵌在他懷裡, 謝欽失笑, 乾脆抱著她在羅漢床上坐下,杏兒蹲下給她退了鞋,謝欽捧著那雙著白襪的小腳進了懷裡。
沈瑤順勢將膝蓋一張, 環腰抱了過去, 小臉歪在他肩口不起。
謝欽雙手圈住她的腰閉上了眼,“我還要去一趟書房。”
“不許。”她耍賴,然後開始揉捏他的衣領。
指背一下又一下在他脖頸摩挲。
謝欽試著商量,“那我抱你去?”
“不要, 風大。”
沈瑤往擱在博古架上的銅漏瞥了一眼, 已亥時中, “這麼晚了,你還要忙什麼?”
院外響起窸窸窣窣搬家的動靜, 便給人時辰還早的錯覺。
謝欽眉目溫綣,“還有幾份書信要寫。”
不是很重要的事, 謝欽不會開口, 朝中初定,事務冗忙,沈瑤雖心中有些失落,卻還是從他懷裡下來,
“你去吧。”
然後小嘴撩得老高, “那我先睡了。”
謝欽喚人進來伺候沈瑤漱口梳洗,最後隔著銅鏡與妻子對視一眼, 迅速回了書房,等沈瑤收拾妥當窩進被褥裡,身後床墊一陷,一道滾燙的身子覆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