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偷看兩眼。
也不知那位阮娘子與這位比起來如何,反正她是想象不出來。
寧遠侯府內院。
阮月微坐在軒窗前,面前的畫案上鋪著細白的藤麻紙,手裡拈著白玉筆管,那春蔥似的纖指似玉一般瑩潤無暇,一眼望去竟分不出來。
但她只是微微蹙著眉,望著窗外花影出神,似乎忘了怎麼落筆。
從庭中遙遙望去,宛如一幅工筆仕女。
張清綺跟著侯府婢女行至中庭,便看見那綺窗裡的女子撂下筆,抬眼望她。
接著一陣環佩泠泠清響,畫裡的美人動起來,仍舊像一幅行走的畫。
美人褰簾出來,提著鬱金裙迤迤然走下臺階:“怎麼才來,我盼了你半日了。”
張清綺狡黠地一笑,稚氣的臉頰上現出一對深深的酒窩,煞是嬌俏。
她指指婢女手裡捧著的紫檀匣子:“姊姊莫怪,妹妹這不是不好意思空著手上門,特地繞路去了趟東市。”
那匣子約莫兩掌見方,蓋子上有精巧的金銀平脫花紋,單匣子至少值十兩金,也只有張家眾星捧月的嫡出千金才隨手拿來送人。
寧遠侯府聽著顯赫,其實在朝中沒什麼實權,闔府上下幾百口人,吃穿用度都不能墮了侯府的臉面,不免有些捉襟見肘,即便是阮月微這樣的身分,也得算計著過日子。
她不由摸了摸發上的玉簪,這支簪子還是去年入宮時賢妃賞的。
阮月微定了定神,笑著上來拉張清綺的手,嗔道:“我看你是拿我做筏子,趁機去逛市坊。”
張清綺被拆穿了心思也不惱,嬉笑著道:“姊姊最知道我了。”
她悠悠地嘆了口氣:“誰叫我阿孃管得緊呢,連市坊都不許去,也只有藉著上姊姊家來,出去鬆散鬆散。”
張夫人盧氏出身范陽盧氏,雖是庶女,到底是簪纓世家,對女兒也是比著世家閨秀來教養的。
“你就是太貪玩,”阮月微挽著她的手,把她帶到房中,“夫人是為你著想,你過年就及笄了,已是大姑娘了,可不好再出門冶遊。”
張清綺作勢捂耳朵,晃著腦袋道:“好阿姊,你就別唸我了。”
阮月微道:“我把你當親妹妹才與你推心置腹呢。”
說著吩咐婢女端上香茶、鮮果和細糕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