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明珪道:“反正我也要去河朔了。”
長公主奇道:“什麼時候決定的?”
桓明珪笑著抿了一口酒:“就方才,我看煊公主缺個人送親,只有我這堂兄勉為其難走一趟了。”
桓煊斬釘截鐵:“休想。”
桓明珪悠悠道:“三鎮又不是你說了算,蕭將軍臨走前還盛情邀請小王有空去河朔玩呢。你不帶我去我自己也能去。”
桓煊道:“你不是約了程徵在江南見麼?難不成要爽約?”
桓明珪道:“我正想告訴你。”
他從袖中取出一封疊好的信箋,揚了揚:“前日剛收到程公子寄來的書信,他從南向北遊歷,正好順道去河朔拜訪一下蕭將軍,算算日子,十月該到魏博了。”
桓煊眉心一跳。
桓明珪噗嗤一笑,抖開箋紙,上面撒著金粉,繪著桃花,娟秀的筆跡寫著一首五言詩,哪裡是程徵的書信。
他笑道:“騙你的,這是平康坊的小香雪送我的詩。”
桓煊二話不說,一把從他手裡搶過來,三下五除二撕成了碎片。
桓明珪的笑容僵在臉上,嘴唇哆嗦了一下:“你……你你你……桓子衡你竟然撕掉美人給我寫的情詩!此仇不共戴天!”
桓煊掀了掀眼皮:“撕情詩算什麼,我還能撕你。”
桓明珪冷笑三聲,忽然抓起一塊鼓樓子朝桓煊扔過去。
桓煊立即躲開,可肉餡裡的油還是灑了他一身。
這羊肉餡可不是隨隨做的,一股羊肉的腥羶氣,桓煊差點沒吐出來,“騰”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衝出堂屋,衝進浴堂。
待他洗乾淨身子換了身衣裳回到席間,桓明珪已經趴在案上醉倒了。
長公主揉了揉額角,啞然失笑:“多大的人了,還和小孩似的。”
桓煊叫人將桓明珪扶去廂房,又讓內侍撤了食案換上茶床。
長公主向駙馬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