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巧地爬到牆頂,輕輕鬆鬆翻了過去。
那身姿動作當真是矯如飛猱。
隨隨不擔心被人看見,山中獵戶的女兒身手矯健也不足為怪。
不過此刻園中空無一人。
園子無人精心打理,秋日草木凋零,開闊的湖面半是殘荷半是枯葉,滿目的蕭索荒涼。
隨隨沿著幾乎被荒草掩埋的小徑爬上西邊的土丘。
百年前,壽安公主特地從江淮運來山石疊構而成,怪石嶙峋、巖虛谷峻,山上遍植松柏,生長了百年,已和野林差不多,處處懸葛垂蘿,苔痕蒼蒼。
隨隨穿行至密林深處,找到一塊合適的空地,折了根枯枝作劍,開始練劍。
她的刀劍、拳腳、弓馬,都是父親手把手教的。
蕭晏寡言少語,也不知如何寵愛女兒,每次分別之後再重聚,他總是笨拙地笑笑:“拔你的刀,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長進。”
刀劍鏗鏘便是他們父女之間特有的對話。
松林寂靜,天地間只有風聲,風吹黃葉的簌簌聲,落葉在半空中打著旋靜靜飄落。
隨隨比風更迅疾,比風中的秋葉更輕盈,她在枝椏間旋轉、騰躍,劈、刺、削、截……每一個動作都深深鐫刻在她的骨骼和肌肉中,形成一種奇特的韻律,像呼吸、心跳和血液流動一樣自然。
一套酣暢淋漓的蕭家劍練完,她將樹枝輕輕一拋,重重地撥出一口白氣,擦了擦臉上的汗珠。
接著她便彎下腰,開始在林子裡找地菌。
這片林子遮天蔽日,陽光很難照進來,今歲入秋後多雨,正適合地菌生長。
她剛才就瞄準了幾種能吃的菌子,其中還有鮮美無比的松蕈,正好採回去煮鍋野菌湯一飽口福。
在幽暗的密林中尋找地菌極考驗目力,隨隨的目力本就過人,何況是找好吃的。
不一會兒,她就摘得一大捧,用手巾打了個小包袱掛在肘上,心滿意足地回棲霞館去了。
剛翻過園牆,便聽不遠處傳來春條的聲音:“娘子,娘子——”
“出什麼事了?”隨隨警覺道。
春條氣喘吁吁地朝她奔來:“齊……齊王……殿……殿下……”
隨隨輕拍春條的背:“春條姊姊慢慢說,彆著急,殿下怎麼了?”
春條雙眼圓睜:“殿下來了!”
隨隨一挑眉:“在哪裡?”
春條平復了一下心緒:“還沒到,車還在半道上,侍衛先騎著快馬來傳話的,讓咱們預備預備。”
這回隨隨也有些意外了。
齊王剛回京,今日肯定要入宮請安,就算不在宮中陪皇帝用晚膳,從宮裡出來也該回王府,怎麼會大老遠地跑到這山池院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正思忖著,春條已經拉著她的胳膊往院子裡拖了:“對了,娘子方才去哪裡了?”
她抬手從隨隨的頭髮上摘下半片枯葉,又拍她衣裳:“衣裳都髒了。”
“去西邊山丘上轉了轉,”隨隨把包袱摘下來給她看,“我在松林裡採了些地菌,一會兒熬湯喝,不知廚房裡有沒有雞鴨……”
“娘子這會兒還有心思想吃的……”春條跺了跺腳,“趕緊回去換身衣裳,奴婢替你梳妝打扮。”
隨隨無所謂道:“飯總是要吃的。”
春條忽然想到什麼,重重一拍腦門:“齊王這個時辰在路上,那是要到這裡來用晚膳了?”
她如臨大敵,在屋子裡沒頭蒼蠅似地亂轉:“這可怎麼是好!”
這本來不該是他們操心的事,畢竟山池院沒有廚子又不是他們的錯。
但他是齊王,是天之驕子,無論走到哪裡,理所當然該有人伺候他,若是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