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人用一根線牽引住,再也挪不開。
高邁覷著主人臉色,心頭不由一跳,他家殿下鐵石心腸,不可能在路上見著個美人就發怔。
能讓他露出這種神情的,普天之下惟有一人——阮微月。
第一日回京,才進宮就遇上這位,當真是孽債!他在心中哀嘆。
果然,片刻後,只聽桓煊沉聲道:“停輦。”
他下令停了步輦,卻沒有降輦的意思,只是凝眸望著那女子。
微風習習,送來女子身上熟悉淡雅的芬芳。
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女子的身子輕輕發顫,如風中的柳枝,越發顯得嫋娜而楚楚。
她盈盈一禮:“民女阮氏,拜見齊王殿下,殿下萬福。”
她的聲音也和姿態一樣纖細溫婉,微帶吳音,猶如出谷黃鶯。
三年前在灞橋邊的柳樹下,她便是用這把世間最溫婉柔細的嗓音,說出最殘酷的話語。
桓煊的目光落在她春蔥般的手指上。
她正緊緊攥著手中的象牙扇柄,他的心好像也被這隻手攥緊了。
“阿嫂別來無恙?”他的聲音冰冷,卻有些喑啞,雖是從自己喉間發出,卻那麼陌生。
阮月微和太子尚未成婚,他本不該如此稱呼,但卻脫口而出。
他不怪她,也無意傷害她,但終究不能釋懷。
阮微月身子一顫,幾乎站立不穩,好在身邊婢女眼明手快扶住了她。
半晌,她才顫聲道:“承蒙殿下垂問,民女很好。”
桓煊輕輕頷首:“那便好。”
宮道上人來人往,兩人又是叔嫂,理當避嫌。
他向阮月微說了聲“保重“,便對黃門吩咐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