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勁來,這地方有他做靠山,金吾衛等閒不敢找麻煩,今日怎麼一反常態來搜查?
他穩了穩心神道:“什麼鹽商,我是武安公的朋友……”
金吾衛們面面相覷,忽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領頭之人道:“那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有人報案稱武安公府世子被人囚禁在此,我等奉命來此地搜尋。一個小小商賈也敢扯虎皮作大旗。”
顯然是不信他的說辭。
武安公一聽“武安公世子”幾個字,頓時如墜冰窟,頭腦中瞬間一片空白。
就在他愣怔的當兒,有人一個箭步竄上去將他拿住,又有人掀開被褥,藉著月光一瞧,只見床上躺著個赤條條的年輕男子,不由“嘖”了一聲,別過頭去。
“這位可是趙世子?”那金吾衛問道。
趙清暉奄奄一息,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那金吾衛探了探他的鼻息,神色一凜,向武安公道:“你方才想悶死他?”
就在這時,有人找到了燈燭,用火摺子點燃,舉過來對著衣衫不整的武安公一照。
為首的金吾衛“啊呀”一聲驚呼:“你……你是……趙公?”
第72章 七十二
那金吾衛一聲“趙公”喊出來, 武安公最後一絲僥倖也消散無蹤。
叫人認出的同時,他也藉著火光認出了對面的人,那是金吾衛將軍曹翊, 曾去他府上赴過宴席, 不但認識他,也認識趙清暉。
而且他們還發現他意圖悶死自己兒子, 若真死了倒也罷了,眼下尚餘一口氣,卻是無盡的麻煩。
曹翊臉色尷尬,向武安公一揖:“在下不知是趙公在此消遣, 多有冒犯,請趙公海涵。”
武安公鐵青著臉道:“曹將軍也是辦案心切,一場誤會。”
曹翊轉頭向部下們道:“誤會,都是誤會。”
說罷向武安公一揖:“在下還有差事在身, 先失陪了。”
武安公勉強擠出個笑容, 頷首道:“曹將軍得閒時來寒舍小坐。”
曹翊道:“一定一定。”
便即帶著部下們撤離。
武安公心虛地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兒子,他要殺害親子的事已經叫金吾衛發現, 這下子不能再下手了,甚至還要竭力救活他, 否則他一死,誰都知道是他所為。
再說畢竟是殺害自己如珠如寶疼愛十幾年的親兒子,他方才下手是憑著一股狠勁, 叫金吾衛們一打岔, 氣衰力竭,再要鼓起來就難了。
武安公勉強穩住心神,思來想去,用被褥將兒子一裹, 叫來親隨,把他塞進馬車,藉著夜色悄悄回了府,又偷偷延醫請藥,折騰了半宿,終於將趙清暉這條命救了回來。
他把兒子安置在前院廂房裡,沒告訴阮夫人,倒不是怕她什麼,只是這時候不想再讓那蠢婦添亂,何況他也沒想好怎麼處置兒子——他已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留他在世上便是他的恥辱,只有等風頭過了再作計較。
好在那金吾衛將軍曹翊與他私交不錯,今日總算能順利脫身,想來他礙於情面也不敢出去亂嚼舌根。
武安公心亂如麻,一時安慰自己這醜事興許不會傳出去,一時又想起與齊王不共戴天的仇怨,恨不得立即帶兵衝進齊王府將他碎屍萬段。
齊王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他私下裡查了一年也沒查出什麼確實的證據,京兆府和刑部也不可能貿然拿一個親王問罪,是以武安公先前打算先吃下這啞巴虧,待皇帝死後太子御極再一起算賬。
他以為兒子早被殺害了,哪知齊王囂張至此,竟還安排了後招!
是可忍熟不可忍,如今神翼軍兵權到了他手上,齊王便是猛虎也沒了尖牙利爪,不足為懼,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