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問道:“它叫什麼名字?”
尉遲越道:“沒有名字,一條狗兒要什麼名字。”
沈宜秋不以為然地皺了皺鼻子,又要去摸它的腦袋。
尉遲越頓時緊張起來,伸手將她隔開:“髒得很,別摸了。”便即叫黃門將狗抱走:“好生照看著,到了獵場再放下來。”
沈宜秋知道他素來有潔癖,也不與他計較,在宮人端來的香湯中浣了手。
尉遲越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便即命侍從整裝向獵場進發。
當先一隊穿著黑甲,腰佩陌刀,騎著黑馬的親衛在前開道,太子和太子妃並轡而行,後頭是一眾宮人內侍,再後是一隊臂鷹牽犬、帶著獵具的黃門,最後又是大隊侍衛護駕。
沈宜秋才學會騎馬不久,駕馭起來仍舊有些吃力,尉遲越本想叫她與自己共乘,但沈宜秋總覺眾目睽睽之下不太像話。
太子拗不過她,只能讓她騎上自己那匹玉驄馬。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山上行去。
第78章 風波
自華清宮至半山腰的獵場,有二三十里山路,本來尉遲越和眾侍衛策馬驅馳,不過小半個時辰便能抵達,然而沈宜秋才學會騎馬不久,在平地上馳騁都勉強,走山路自然快不起來。
沈宜秋抬頭朝山腰處望去,只見林間時有侍衛的鎧甲閃現,映照著日光,如點點碎金,隱約可以聽見鼓吹與馬蹄聲傳來,想來獵場中已經開始布圍了。
她見眾人只能隨著自己徐徐而行,心中過意不去,對尉遲越道:“殿下不妨帶著侍衛先行一步,妾與宮人內侍慢慢行來便是。”
尉遲越卻毫不猶豫地一口拒絕:“你這徒兒還未出師,為師自然要親自盯著你。”
嘴角一揚:“知恥就好,回去好好用功,來年的圍獵可得替為師爭口氣。”
沈宜秋一聽還有來年,頓時啞口無言,尉遲越笑著在她肩頭上輕拍了一下。
由於太子妃拖後腿,東宮人馬足足用了一個時辰才抵達獵場,皇帝、眾嬪妃、其餘皇子和公主們都已經到了集靈臺。
太子和太子妃上前向皇帝、賢妃行禮。
皇帝道:“三郎怎麼來得這樣遲?”
目光落在太子妃身上,只見她作男子打扮,著一身蘇枋色窄袖胡服,足躡鹿皮六合靴,腰圍蹀躞帶,更顯得腰如束素,不盈一握,與一身玄色勁裝的太子站在一起,著實賞心悅目。
未等尉遲越回答,四公主便揶揄道:“有佳人相伴,自然要慢慢欣賞沿途風景。”
皇帝也朗聲笑起來,眾人都湊趣地笑了一回。
尉遲越道:“阿姊又說笑。”卻不自覺地瞥了身邊的妻子一眼,目光柔和,與平日那不苟言笑的模樣判若兩人。
何婉蕙立在郭賢妃身側,自太子夫婦到來,她的目光便一瞬不瞬地盯著表兄。
但見他一身勁裝,腰佩彎刀,與平日著袍服的模樣比,又自多了幾分英挺之氣,越發顯得蜂腰猿背,身姿峭拔,緊窄褲裝與烏皮靴連為一體,勾勒得一雙腿修長無比,何婉蕙只看了一眼便面紅耳赤地垂下頭去。
尉遲越向眾人掃視一眼,瞥見表妹,見她身穿丁香色宮錦胡服,又自添了幾分嬌媚,此時臉色酡紅,目光盈然,嬌怯之態引得皇帝與四皇子等人頻頻回顧,臉色不禁沉了沉。
何婉蕙不知他心中所想,察覺到他的目光,心下微微得意,抬手捋了捋鬆散微蓬的鬢髮——她時常攬鏡自顧,一舉手一投足都力求富於美態。
奈何太子不解風情,一臉無動於衷地收回目光,她這千嬌百媚的一撩便如媚眼拋給瞎子看。
皇帝站起身,眾人也隨他移步臺邊,靠著朱漆雕欄俯瞰山間布圍的情形。
本次圍獵隨行者甚眾,除了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