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連看都不來看一眼,第二日便帶著新得的寶貝回驪山去了。
郭賢妃盛寵二十年,終於嚐到了失寵的滋味。
張皇后在她得寵時不曾嫉恨她,在她失寵時也不會去落井下石,別人可就沒那麼寬厚了。
便是看在太子的顏面上不敢把話挑明,可後宮裡的妃嬪哪個又是吃素的?單是含沙射影、綿裡藏針地刺兩句,也夠郭賢妃一番生受了。
她被氣出的心疾就此扎穩了病根,三不五時便要犯一犯。
尤其是聽德妃、淑妃他們繪聲繪色地描述何婉蕙如何得寵,她的心疾便要發作一番。
……
雖說賢妃與外甥女共事一夫的訊息不脛而走,但面子上還得抹平了才行。
何況皇帝前一日還當著眾臣的面要給兒子賜婚,口口聲聲“成人之美”,隔天就成了自己的美,著實說不過去。
與賢妃那層姨甥關係,也有些尷尬,偏偏賢妃生了兩個皇子,其中一個還是太子,廢她是不能夠的。
可皇帝哪裡忍心讓心愛之人就這麼沒名沒份地跟著自己?
與何家密議了一回,總算議出個折衷的法子:何家長房有個早夭的女兒,行七,年歲與何婉蕙相當,她便頂著何七娘的名頭入宮,算作是何家長房之女。
如此一來,名義上與賢妃便不算姨甥,雖說是欲蓋彌彰,好歹算層遮羞布。
何家三房心裡不樂意,自家女兒得寵幸,明面上卻要算作侄女,往後有什麼好處還得讓長房分一杯羹,可形勢所迫也是無可奈何。
幾日後,冊封詔書終於下來,何家長房行七的小娘子“器懷明淑,內守恬淡”,冊為昭媛。
郭賢妃得知此事又狠狠地發作了一回,陶奉御施了三天的針才好轉。
……
尉遲越再見到何婉蕙已是十日後的事,表妹已搖身一變成了何昭媛。
他去華清宮與皇帝商定獻俘之禮,從殿中出來,便看到一身華服的何婉蕙坐在步輦上,在一大群宮人、黃門的簇擁之下緩緩行來。
她乘坐的這駕步輦是皇帝的,一身裝束也大大逾制,何婉蕙上輩子不敢如此逾禮越份,雖愛使小性子,大面上沒什麼大差池,卻原來也是看人下菜。
尉遲越不由蹙了蹙眉。
何婉蕙見他面沉似水、臉色不豫,卻是會錯了意。
她心中止不住得意,可除了大仇得報的暢快之外,不免還是有幾分失落。
皇帝雖寵她,比起俊美英朗的年輕太子,總有幾分不如。
眼看著太子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經過,不由心潮澎湃,頭腦一熱,命黃門停輦,扶著宮人的手下了輦車,對著太子的背影道:“表兄留步。”
尉遲越停下腳步,轉過身,淡淡道:“何昭媛有何見教?”
何婉蕙將他的冷淡當作了嫉妒,又是甜蜜又是酸楚,心道天下的男子都是一般模樣,輕易得來的便不知珍惜,待失去後方才追悔莫及。
她向身邊的宮人黃門道:“你們先退下。”
“不必,”尉遲越冷冷道,“何昭媛有什麼話便直說,不可對人言的話也不必對孤說。”
何婉蕙悽然一笑:“表兄說過,無論如何我們兄妹的情分都不會變……”
尉遲越打斷她:“孤念你我是表兄妹,今日才願意站在這裡。”
何婉蕙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表兄如今也要像世人一般唾棄阿蕙麼?阿蕙一個身如飄萍的弱女子,能怎麼辦?”
尉遲越萬萬料不到她到了這種地步還說這種話,只覺她不可理喻:“你莫非還想說自己是被迫的?”
何婉蕙扶了扶雲鬢:“表兄一定也覺得阿蕙攀龍附鳳,可是表兄可曾想過,阿蕙為何會變成這樣?打小阿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