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3 / 4)

抖了抖鬍子,搖搖頭,一盆涼水兜頭澆下:“不然,娘娘倒是該多出去走動走動,只要穿暖和些便無礙。不瞞殿下與娘娘,娘娘體質偏弱,與足不出戶也有些關係,田間地頭勞作的婦人,倒是罕有此症。”

沈宜秋傻了眼,尉遲越哪裡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此刻見她蔫頭耷腦,不由一笑:“受教了,奉御此言甚是。”

陶奉御寫完方子便即告辭,尉遲越與他一同走到廊下。

他一早便想讓陶奉御再來替太子妃診診脈,可又怕叫人看破他心思,這回沈宜秋染了風寒,本不必捨近求遠、小題大作去蓬萊宮請人。

陶奉御也心知肚明,此時見太子跟出來,心下更是瞭然。

尉遲越欲言又止片刻,終於還是道:“敢問奉御,太子妃服藥已有一段時日,不知可有效驗?”

老醫官心中一哂,不過面上不敢露出來,只得斟詞酌句地道:“回稟殿下,此藥是溫補之方,起效要慢一些,若要看出療效,少說也得服上一年半載。”

尉遲越早知是這麼個結果,也說不上失望,點點頭道:“有勞奉御。”

同為男子,陶奉御不由有些同情太子,他方才一把脈,便知太子這些時日遵照醫囑不曾與太子妃同房,太子夫婦新婚燕爾,太子又是這個血氣方剛的年紀,能體諒妻子,實屬不易。

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據實說道:“閨閣女子體虛是常有的事,不過如娘娘這般嚴重的卻並不多見。若是老僕猜得沒錯,應是年幼時落下的病根,倒像是幼時常受飢寒之苦,虧了底子……”

尉遲越不禁蹙眉:“奉御此話當真?”沈家是鐘鳴鼎食的人家,再怎麼也不可能缺衣少食,怎會受飢寒之苦?

陶奉御嘆了一口氣:“莫說殿下不信,老僕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故而上回老僕不敢妄言,然而脈象確實如此。”

老醫官點到即止,不敢再往下說。尚藥局的御醫不當值時可隨意接診,陶奉御善婦人科,常為高門大戶的女眷診病,深宅大院裡的腌臢事屢見不鮮,深知捱餓受凍未必是因為貧苦。

尉遲越也想到了什麼,眸光一暗。

送走陶奉御,尉遲越折回殿中,又是若無其事的樣子,照例與沈宜秋在東軒看了會兒書,沈宜秋去後殿沐浴,他便將素娥叫到跟前,屏退其餘宮人,問道:“你是自小在娘子身邊服侍的?”

素娥小心道:“回稟殿下,奴婢在靈州時便服侍娘子了。”她不知道太子為何突然叫她去問話,心中有些忐忑,生怕說錯話給太子妃添亂。

太子卻似看透她所想:“孤只是找你問幾件事,你據實回答便是。”

素娥七上八下的心略微放下。

尉遲越問道:“娘子可是沈老夫人親自教養的?”

素娥答是。

尉遲越點點頭,又問:“老夫人可曾苛待過娘子?”

素娥面露難色,這些事她在心裡憋了多年,早想一吐為快,但是又怕說出來有搬弄是非之嫌,連累太子妃叫人責怪馭下不嚴。

尉遲越看出她猶疑,便道:“你照實說,孤不會怪罪於你,更不會苛責太子妃。”

素娥咬了咬唇,破釜沉舟道:“回稟殿下,老夫人待娘子十分嚴苛。娘子四五歲上從靈州回到長安,老夫人嫌她規矩不好、雅言說得不好,便將靈州隨來的奴僕全都遣走,只留了奴婢一個。老夫人又派了嬤嬤來管教,娘子只要有什麼小錯,輕則呵斥,重則罰不許吃飯,大冷天的穿單衣站在廊下反省……”

她起先還有所顧忌,說著說著越發義憤填膺,渾然忘了物件是太子,只顧替自家娘子鳴不平,將那些陳年舊事不斷往外倒,她本就口齒伶俐,那些往事又在她肚子裡憋了多年,說出來更是暢快,便將那些事一一歷數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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