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2 / 3)

意叮囑過,這幾日貞順院的膳食都是小廚房送去的……”

沈老夫人掀了掀眼皮:“這麼說,的確是出在那碟畢羅上了?”

海棠垂下頭:“奴婢不敢胡說。”

“你不必這麼小心。他們做得出這樣的事,還怕人說?”沈老夫人擱下手中的青筆,接過婢女遞來的溼帕子,揩了揩手,“不過八娘可沒這個心眼子。”

海棠目光閃了閃,八娘子性子雖乖戾,但為人粗疏,在吃食裡下藥這種事,確實不像是她自己想出來的。

至於是誰出的主意,她心裡早有猜測,自然也瞞不過沈老夫人慧眼如炬。

果然,沈老夫人道:“被人當刀使的固然是蠢,二房那個也不見得聰明,至於真正聰明的那一個……”

沈老夫人譏嘲地勾了勾嘴角:“糞土之牆不可圬,有其母必有其女。我親自教養了這些年,到底還是不成器的。她的婚事我也不插手了,讓她那能吏阿舅籌謀去吧。”

又吩咐道:“你去叫三娘來一趟。”

海棠暗暗嘆了一口氣,四娘子挑唆八娘子,讓她給七娘子下藥,結果卻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讓長房撿了個漏。

都說長房的三娘子是根木頭,如今看來,這位才是有大造化的。

第二日,沈宜秋醒來,得知祖母帶了長房的三姊去赴花宴,不由鬆了一口氣。

她這三姊滿腦子的風花雪月,行事還有些不著調,按說不太適合入宮,但相對的也不容易給家裡招禍。

解決了最大一樁心事,沈宜秋頓覺一身輕鬆,又仗著生病,理直氣壯沒下床。

她靠在床上喝了碗加足杏乾的酪漿,抹抹嘴又躺回去,心滿意足地睡起了回籠覺。

曲江池,芙蓉園。

曲江一帶地勢高曠,綠樹成蔭,池畔遍栽垂柳,又有大片杏林,此時正是杏花滿枝的時節,一片片如層雲,如新雪。

樓臺館舍錯落點綴於其中,彷彿籠罩著輕煙薄霧,恍然不似人間。

沈宜秋窩在溫暖的被窩裡,愜意地睡著回籠覺的時候,尉遲越正在曲江池畔吹冷風。

這一年開春晚,三月初仍舊乍暖還寒,尉遲越站在齊雲樓上,憑靠著朱欄,眺望池畔穿紅著綠、綺羅滿身的都人士、君子女。

齊雲樓是整個曲江池芙蓉園行宮最高的地方,尉遲越算是體會到了何為高處不勝寒。

他早晨也不知是怎麼了,鬼使神差挑了這身越羅衣服來穿,紫色春衫鮮亮輕薄,當風而立確實風度翩然,只可惜新衣裳飄逸有餘,厚實不足,實在不能抵禦這料峭的春寒。

一陣風吹來,尉遲越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在這風裡站了快半個時辰了,竟還不見沈宜秋露面。

上輩子她是什麼時候到的,又是隨哪位長輩同來?

尉遲越冥思苦想,卻是毫無印象,只能盲目地在人群中尋找她的身影。

今日張皇后設尋芳宴,池畔結了許多錦廬供貴家女眷休憩。

皇后喜歡熱鬧,各色織錦畫障把那曲江行宮裝點得奼紫嫣紅,好不絢爛。

尉遲越對嫡母的眼光不好置喙,但在這種環境裡找人,是極考驗目力的一件差事。

何況那些女子不是用冪籬遮著臉,就是戴著帷帽,雖說紗縠一個比個輕薄,可也進一步增添了辨認難度。

尉遲越忽然意識到,自己雖然和沈宜秋做了十二年夫妻,目光卻極少在妻子身上停駐,自表妹何婉惠進宮後,他們夫妻更是有名無實,以至於他連妻子的長短肥瘦都記不太清楚,遑論從百八十個穿著打扮差不多的年輕女郎中認出她來。

尉遲越等得煩躁,屈起指節敲了敲闌干上的蓮花柱頭,想轉身回閣中,又有些不甘心。

他做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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