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望一會兒,會生出可以直直望進她心底的錯覺,而她的心事袒露無遺,瞎子也看得出來,只有她自己不明白而已。
姬玉京心裡莫名有些發澀,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下去,煩躁地揮揮手:“我哪知道,總之你別痴心妄想,仙君不是你能肖想的,他也看不上你一個凡人。”
眼看著她的小臉又要由白轉紅,似乎又要辯白,姬玉京忙道:“行了,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頓了頓:“你死活都與我無關,我只是怕仙君清譽有損。”
他說著快步往門外走去,走到門邊,一轉頭看見少女咬著嘴唇,眼裡似有水光,忙又回過頭去,硬梆梆地扔下一句“我走了”,便逃似地跑了出去。
……
不知是因為傷口疼,還是小師兄那番話的緣故,冷嫣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一閉眼便開始做亂夢,一時夢見幼時在下界的事,一時夢見師父像她年幼時那般將她抱在懷裡,一時又夢見師父斥責她滿心齷齪念頭,不配當自己的徒弟,要趕她下山。
半夢半醒之間,她恍惚聽見耳邊有人喚她的名字,她蹙著眉,迷迷糊糊地分辨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這是姬玉京的聲音。
她睜開眼睛:“小師兄?”
話音未落,一隻掌心乾燥溫暖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姬玉京顫聲耳語:“噓,別出聲,什麼也別問,想活命就跟我走。”
冷嫣茫然片刻,直到左肩傷口傳來劇痛,她這才確定自己不在做夢。
可是姬玉京突然出現在她臥房裡,還說些沒頭沒腦的話,實在反常。
她藉著琉璃窗中透進的月光仔細打量小師兄,只見他神色慌張,額上沁著一層細汗,和平日判若兩人。
冷嫣心頭一跳,莫非小師兄是練功出了岔子,邪魔入體了?這種事雖罕見,門派中也並非沒有先例。
姬玉京彷彿知道她所想,一挑眉,沒好氣道:“我沒被奪舍,但你若不跟我走,恐怕就快了。”
這神情口吻是小師兄無疑。
可他的話讓冷嫣越發糊塗,什麼奪舍?她好端端地在門派裡,有師尊和那麼多疼愛她的長輩們在,誰能來奪她的舍?
姬玉京心知謝爻在她心裡的分量遠比自己重,不解釋一二她決計不會跟自己走,只得壓低了聲音道:“我在藥廬裡沒查到,傳音給家中的書童,在藥典一條小注中查到了……總之血菩提至陰至邪,從沒有人用它入藥,只有人用它施移魂術。”
移魂術是化外巫人的邪術,冷嫣自小修習的都是正統道術,對此聞所未聞,聽得一頭霧水。
姬玉京“嘖”了一聲:“就是用來奪舍。”
冷嫣連連搖頭,斬釘截鐵道:“不可能,小師兄一定是哪裡弄錯了。”這話實在荒謬,師尊救了她的命,又悉心教導她十年,她怎麼會懷疑他,何況她這具一無是處的凡人軀殼,有什麼可圖謀的?
姬玉京當然知道謝爻在她心裡的分量有多重,不可能僅憑一朵邪花、一條註解相信他,又氣又急:“我查過這些年藥廬每旬往你們招搖宮送的藥材,其中有幾味靈藥分開看都是補氣生靈之物,可是調和在一起,只會讓你的經脈越來越弱,這些年你的身體是變好還是變差,自己感覺不到嗎?”
冷嫣仍舊搖頭,可姬玉京的話像一根針刺入她心底,不安、恐懼……瞬間湧出來,或許那裡原本就存在著一條縫隙。
她想辯駁,可是無法否認。剛來重玄時她的身體並沒有那麼孱弱,這些年卻是每況愈下,但她從來沒懷疑過師尊親自為她煉製的丹藥有什麼問題,還時常懊惱自己的身體不爭氣。
姬玉京見她神色終於鬆動了些許,低聲道:“這些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總之你要相信我,我不會害你。”
冷嫣搖搖頭,即使小師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