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有,從古至今也只有這麼幾十個人。
這些名字有的明亮,有的黯淡,依神脈強弱而定。
而神脈的強弱全無規律,神脈強悍的母親也許會生下神脈細弱的孩子,反之亦然。
妘素心的神脈只能算中等,但女兒的神脈卻是數千年來從未有過的強大,正因如此,妘素心的經脈無法承受懷胎十月,生生熬得油盡燈枯。
探得孩子脈息的那一夜,郗雲陽關起門來默默喝了一夜的酒,而他素來是滴酒不沾的——若是留下孩子,妘素心便註定散盡修為而死,恐怕都活不到孩子曉事。
可這樣強大的血脈,也許就是讖謠中所唱的羲和神女,斬盡冥妖,驅散邪霧,還清微界一片清平。
這樣的孩子留不留,已不是他們兩人的事。
最後還是妘素心看得開,給道侶灌了一瓶醒酒丹,拉著他去院外看那株稀罕的蘭花:“昨夜剛探到脈息,今早這株蘭花便開了,這可是天大的吉兆,是說我女兒一定會像她阿孃這麼漂亮聰明。”
她撫著平坦的小腹,笑得比朝霞還燦爛:“方生方死,方死方生,都是修道之人,這點事都看不開?別叫女兒看笑話。”
言猶在耳,斯人卻早已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許青文顫抖的手指順著一個個金色的字滑動,落在妘素心的名字上,又順著她滑到郗子蘭的名字上,再橫向滑動,看看有沒有差不多日子出生的孩子。
只有一個姬氏的女孩,但她知道此女,幾百年前已拜入歸元門下,一定不是她。
她將時間放寬數年,可依舊找不到丟失的孩子。
也對,世家丟失身負羲和血脈的孩子一定是轟動整個清微界的大事,他們怎麼可能一無所知。何況又要身負神脈,又要命格幾乎相同,這樣的孩子哪是說找就能找到的?
或許從頭到尾都是她疑神疑鬼,壓根沒有調換孩子的事。
她正思忖著,目光不經意落到一個黯淡的名字上,那名字旁邊的細線卻不是紅色,而是藍色,旁邊還有幾個極小的字——淪入下界。
許青文心頭一突,她身為妘氏的僕人,曾聽人提起過妘氏祖上曾出過一件驚世駭俗的事,一個羲和傳人與個在仙門求道的凡人私奔下界,被妘氏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