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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留夷低下頭不說話。
姬少殷嘆了口氣:“你勉強替我除煞,若是被陰煞氣反噬,叫我怎麼過意得去。”
沈留夷咬了咬唇道:“情急之下只想著救你,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姬少殷道:“我們先回去與真真他們會和,免得節外生枝。”
沈留夷點點頭:“好。”
她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卻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還好姬少殷扶住了她。
“小心。”姬少殷道。
沈留夷低聲道:“小師兄也小心……”
兩人便互相攙扶著,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回走去。
冷嫣待他們走遠,解除了禁制,悄無聲息地御劍向方丈島飛去。
若木聽見動靜,立即睜開眼睛坐起身,卻見冷嫣只是快步穿過庭院,推門走進房中,全程連頭都沒抬一下。
“冷姑娘好像沒發現神尊一晚上不睡覺,一直在樹上等她。”小銀人不知什麼時候從袖子裡爬了出來,在祂袖口探頭探腦道。
若木將他一指頭按扁:“誰說本座在等她!”
冷嫣回到房中便開始打坐調息, 那點陰煞氣雖不至於傷到根本,但若是不及早運功克化,難免留下後患。
接連運轉了三個小周天,陰煞氣漸漸平伏, 她長舒了一口氣, 想起方才劍練到一半被打斷, 今日的功課尚未完成, 便即剪了八個歪瓜裂棗的傀儡人,捏訣佈下秘陣, 把差的兩個時辰補上。
待她練完劍,清理了身上傷口,不經意向窗外一望,才發覺已是破曉時分。
冷嫣隱隱感到四周少了點什麼,冥思苦想半晌, 突然一個激靈想起自己把若木忘了。她趕緊推開門,往庭中的靈槐上一看,那根最粗壯舒服的枝椏上並沒有若木的身影,但昨夜這棵無辜的樹顯然糟了祂的荼毒, 枝椏周圍的槐花幾乎全被揪沒了, 地上鋪了一層白色花瓣,彷彿落雪。
冷嫣四下裡找了找, 用秘音道:“若木?”
沒有人回答。
冷嫣知道祂不是聽不見, 兩人結了靈契, 連傳音咒都不需要,哪怕相隔萬里都能聽到彼此的聲音。
莫非是生氣了?她撓了撓手肘忖道, 樹神一日裡有半日在生悶氣, 不知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不過她昨夜與冥妖交手, 又練了一回劍,眼下一身疲憊,自然也懶得慣著祂——橫豎到了用早膳的時候不用請自己就會回來了。
不一會兒,院外傳來敲門聲,是凌虛派的弟子來送早膳了。
冷嫣道了謝,把兩提十八隻沉甸甸的食盒拿進屋子裡,放在案上,剛揭開盒蓋,一轉身,便看見樹神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靠在榻上。
彷彿是為了證明自己並不豔羨別的樹會開花,若木今日破天荒地沒穿帶花的衣裳,不過仍舊華麗非常,硬是把凌虛派並不簡陋的客房襯出了蓬蓽生輝的效果。
不知為何,祂比平日更驕矜,掃了一眼鋪滿整張大案的盤碗,抬了抬下頜道:“沒有本座要的槐花餅。”
冷嫣這才想起祂昨夜在樹上說過早膳要加道槐花餅,便道:“昨夜事多忘了。我這就傳音給宋峰寒,讓他著人去做,你還有什麼要吃的?一併叫他們預備了。”
若木道;“是忘了?我看是因為你對本座心有怨懟,有意怠慢。”
冷嫣不明所以:“我為何要怨懟?”
若木冷哼了一聲:“別以為本座不知道,你定是氣本座昨夜看到你那舊相識性命攸關,不及早出言提醒。”
冷嫣這才恍然大悟,知道祂是藉著槐花餅做幌子,和她掰扯昨夜的事情。
她心平氣和道:“神尊多心了。你說的沒錯,姬少殷的死活都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