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湊數……”
店夥無可奈何:“公子……小的還未娶妻吶……”
客人道:“那就把你老孃拉來……”
這胡攪蠻纏的勁連謝汋也歎為觀止,忍不住勾起嘴角。
陪侍的店夥搖搖頭,苦笑道:“公子見笑,幾乎天天都有客人為這個鬧,這位還好,樓上鬧起來動刀動劍的,有兩次差點出人命。”
謝汋道:“我也是慕名來凌州城,到了才知道金相閣燒了,想著來這裡碰碰運氣,連你們這裡也沒有麼?”
店夥一副恨不得把心剖出來的模樣:“真沒有,小的要是敢騙公子,就讓小的天打五雷轟!”
謝汋道:“可是凌州城裡原本那麼多做這行的姑娘,總得有地方去吧?”
店夥道:“這小的就不清楚了,小的只知道前幾日忽然來了群凌虛派的道君,往門口張貼宋掌門的禁令,然後把敝店那些姑娘盡數帶走了。”
謝汋道:“帶到哪裡去了?”
店夥道:“說是送他們返鄉,那些姑娘許多是凡間買來的,大約送回去了吧。”
謝汋一哂:“這麼好心。”
店夥曖昧地一笑:“公子說的是。”
他頓了頓道:“不止是小店,聽說那幾個大人牙子都被連根拔了,連人帶貨全被凌虛派帶走了。”
話音未落,便聽隔壁那粗魯的客人放聲大笑:“凌虛派的都是佛祖菩薩不成?我看是抓去自己享用了……”
謝汋目光動了動,心裡有了數。
恰好這時酒菜上來,店夥低聲道:“若是公子嫌這裡吵鬧,小的給公子換一間。”
謝汋道:“不必了,我就喜歡熱鬧。”
他一邊悠然欣賞絲竹歌舞,一邊自斟自飲,月上中天時,叫來店夥道:“有些乏了,帶我去客房。”
店夥將他帶到另一艘樓船上,比起方才那艘,這裡便清淨多了。
房中陳設用具無一不精潔。
謝汋待那店夥退出去,合衣在榻上躺下,閉上眼睛。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房中的蓮花銅燈忽然一黯,整間屋子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彷彿燈滅的同時,連星月都一齊滅了。
“砰”一聲響,房門忽然洞開,月光霎時從門裡漏入,只見寒光一閃,森冷的劍鋒已經到了他臉側。
謝汋抬手以兩指夾住劍鋒,輕輕一拗,只聽一聲脆響,劍身便斷成了兩半。
他靈巧地坐起身,順手撈起榻邊的佩劍,看也沒看便是一劍平削,那刺客的身子便被攔腰斬斷。
緊接著又有數道劍光在黑暗中閃過,謝汋撇了撇嘴角,運劍如風,劍鋒所至,血肉與斷肢橫飛,沒有一劍落空。
不過片刻,黑暗的屋子裡便沒了聲息。
他向壁角的油燈一彈指,火苗倏地竄起,照亮了臥房。
謝汋往四下裡一環顧,周圍卻沒有橫七豎八的屍首,只有一些白色的碎紙片。
他並不驚訝,撿起一片端詳了一下,是半個紙人的形狀。
方才他一劍將一人攔腰截成兩段,原來就是這紙人。
謝汋忽然輕笑一聲,將手中紙片一樣,然後疾風般掠出門外,飛身躍上對面樓船頂層,從一扇亮著燈火的窗戶裡穿了進去。
房中一個黑衣蒙面之人抽出長刀迎擊,只聽叮叮兩聲,玄鐵長刀已斷於劍下。
謝汋一劍挑開黑衣人的面紗,卻赫然是那脂粉鋪的東家。
“是宋峰寒派你來的?”謝汋一邊笑,一邊捏了個訣,掌心一道火光直衝那黑衣人的眉心。
對方閃避不及,卻毫髮無傷,只是額頭上顯現出一道黑色的獸面紋,那是魔修被逐出東西部洲,趕到赤地魔域時,由九大宗門打上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