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著想,與其這樣勉強壓著,倒不如找個途徑紓解釋放出來……嫣兒是你徒弟,蘇劍翹又不是……”
話音未落,他忽覺胸口一陣鈍痛,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向後飛了出去。
他的後背重重撞在牆壁上,舊傷上又添新傷,當即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謝爻站起身向他走去,眉心微微一動,眼中閃過一絲不忍,隨即又恢復了冷厲,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趴在地上的堂弟,冷然道:“再提她,休怪我不顧手足之情。”
謝汋的臉頰貼著冰冷的地面,只是嗤笑了一聲:“好,我不提她。我不提她,難道堂兄就能釋然了?你要是不在意,為什麼連郗子蘭的臉都不敢看?”
謝爻一言不發,冷冷地看了他一會兒,方才一拂袍擺,轉身向殿外走去。
謝汋趴在地上,靜靜地聽著堂兄的腳步聲遠去。
後背傳來陣陣劇痛,方才謝爻那一下出手又快又狠,他左邊的肩胛骨撞裂了,更重的傷在腑臟上。
有仙侍上前攙扶他,被他一道掌風甩了出去。
他慢慢地扶著柱子站起身,又慢慢地走回石室中。
沒了他的刻意壓制,魔脈肆意在他體內生長、紮根,毫無顧忌地絞殺著靈脈。
靈脈迅速枯萎,靈力成了魔脈的養料,被迅速吸收殆盡,轉化為邪氣灌注到他全身。
謝汋頓時趕到自己方才的掙扎有多可笑,對他這個修士和凡人生出的雜種來說,新生的魔脈遠比他那根不爭氣的靈脈強大。
碎裂的肩胛骨、破損的內臟,在邪氣中快速修復,若是像以前一樣運功調息,至少得十天半個月才能復原,但是眼下只不過片刻,骨頭便將癒合了。
幾百年的苦修就像是個笑話。
他閉上眼睛,引導著邪氣在經脈中執行,感受著陌生而強大的力量湧向全身。
那些魔修說的沒錯,他真的是天生魔種。
將靈脈換成魔脈之後, 謝汋便以閉關為名,在石室內日夜不休地練功。
他的舊傷很快痊癒,損傷的經脈完好如初,不到一個月, 先前流失的功力已經恢復大半, 按照這樣的速度, 最多一年半載, 他便有望突破境界。
他越發感到這些年來入錯了道門,若是從一開始便修魔, 他的修為早就可以突飛猛進,何至於被重玄哪幾個尸位素餐的老東西壓一頭?
不過他的沾沾自喜並未持續多久,他深知自己如臨深淵,在重玄這樣的正道大宗暗自修魔,若是被人知曉, 必定會被廢除經脈逐出師門。
他羽翼未豐,不能自立門戶,只能暫且蟄伏,但是紙包不住火, 他修習魔道的秘密總有一天會被發現, 他勢必會叛出重玄,在那之前他必須未雨綢繆。
僅憑一人, 修為再高也是勢單力孤, 他必須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 好在他在赤地經營多年,埋了幾條暗線, 隨時可以動用起來。
只是那些魔修唯利是圖, 這些年他雖掌管赤地, 奈何夏侯儼盯得緊,指頭縫裡漏出的幾塊靈石只是杯水車薪。
他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而且得在短時間內弄到大筆錢。
他冥思苦想了一番,忽然腦海中閃過姬氏那個病秧子的臉。
他與姬重宇打過兩次交道,私下也有些來往,先前他便話裡話外地暗示過,只是那時候他礙於夏侯儼,一味地裝傻充愣不接茬。
夏侯儼此人謹小慎微,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輕易作決定的,凌霄恆即將出徵赤地,在這個罐頭他就更不會節外生枝了。
他舉棋不定的時候,便是他的機會。
謝汋思忖片刻,起身開啟嵌在石室內壁中的暗盒,從裡面取出一片黑色的玉簡併一支黑玉筆——這是一次筵席上姬重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