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們過來。”
不多時,兩個少年到了隨隨下榻的院落。
兩人仍舊一個著黑,一個著白,不過陳青霜的白衣不再是寬袍廣袖,而是與弟弟一樣勁裝結束。
兩人上前向隨隨行禮:“奴拜見蕭將軍。”
隨隨道“免禮”,打量了兩人一眼,目光落在黑衣少年臉上。
他眉宇間滿是桀驁之色,雖然俯首低眉,也似落難的龍駒鳳雛。
隨隨饒有興味道:“會用刀麼?”
黑衣少年一禮:“啟稟大將軍,略知一二。”
話雖這麼說,語氣卻頗為傲慢,他顯然很為自己的刀法得意。
隨隨淺淺一笑:“試試吧。”
黑衣少年看著她腰間佩刀,挑了挑下頜:“請借大將軍佩刀一用。”
白衣少年眼中掠過一絲不安,向弟弟使眼色。
隨隨笑道:“無妨。”
說著便要去解腰間佩刀,觸到刀柄,她方才發覺自己隨手從榻邊拿起的不是自己的驚沙,而是桓煊的亂海。
她收回手,向田月容道:“去房中取我的驚沙。”
田月容道了聲是,去房中取了刀來,遞給紫電:“請。”
黑衣少年冷冷地道了聲謝,接過刀。調勻呼吸,“鏘”一聲拔刀出鞘。
天空中飄著細雪,只見他身法圓轉,進退迅速,猶如飛箭流星,一時只見刀光如電映著雪光,只聞刀聲颯颯與風聲相和,飛雪被他身周帶起的流風捲成漩渦。
一套刀法舞完,他輕輕撥出一口白氣,拱手行禮:“獻醜了。”
隨即挑釁似地道:“敢請大將軍賜教。”
對一個伶人來說,這自然是大大的僭越,他兄長不禁輕呼:“紫電!不得無禮!”
隨隨卻不以為意,淺淺一笑:“無妨。”
她從腰間解下亂海,拔刀出鞘,卻將刀插進梅樹下的積雪中,手握刀鞘:“我讓你十招。”
黑衣少年蹙起長而秀美的雙眉,薄唇抿成一線,默默地行個禮,便即提刀向隨隨攻去。
他的身法和刀法都讓人眼花繚亂,每一刀都直取隨隨要害,看得陳青霜臉色發白,可每次刀鋒眼看著就要捱上隨隨的身體,也不見她怎麼躲閃,刀鋒卻總是偏了寸許,從她身旁堪堪滑過。
黑衣少年額上沁出冷汗,可越是焦急,越是不得要領,十招很快使勁,他的刀連蕭將軍的一片衣角都沒碰到。
隨隨輕笑了一聲:“該我了,小心。”
話音未落,只聽“鏗鏘”一聲,紫電的手腕一麻,手中長刀落在雪地上。
不等他回過神來,烏漆劍鞘已經抵在他咽喉上。
他甚至從頭到尾都沒看清楚蕭將軍出手。
黑衣少年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他白著臉道:“奴輸了。”
明知她手中的只是刀鞘,方才那一剎那,他卻真真切切地感到自己瀕臨死亡。
隨隨收回手:“你的刀法不錯,就是花哨的招式太多了些。”
紫電躬身道:“謝大將軍賜教。”
隨隨對兩人道:“你們退下吧。”
兩個少年走後,田月容抱著胳膊靠在廊柱上笑道:“大將軍欺負個小孩,羞不羞?”
隨隨自嘲地一笑,眼中有些失望,又有些寂寞。
她旋即道:“欺負小孩的確沒什麼意思,還是欺負你有意思。”
田月容忙告饒:“大將軍饒了屬下吧。大將軍不是還要入宮謁見麼?時候不早了,趕緊沐浴更衣去吧。”
隨隨道:“少磨嘴皮子多磨刀,也不至於這麼多年都沒長進。”
田月容忙道:“是是,大將軍罵的是。”
隨隨乜了她一眼,返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