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翻卷,整條胳膊都被鮮血染紅了,顯得有些猙獰。
馬忠順探頭一看,嚇了一跳:“鹿……兄,你胳膊傷這麼重,怎麼不和殿下說啊……”
宋九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就你長嘴!”
隨隨輕輕一笑:“一點小傷罷了。”
她取出傷藥,用嘴拔開瓶塞子,將藥粉撒在傷口上,然後撕下一片衣襬,三下五除二地把傷口包紮起來。
剩下傷藥還有多,她便給了東宮的侍衛,他們傷得重,帶的那點傷藥怕是不夠用。
馬忠順也回過味來,只有一匹馬,殿下肯定是要先緊著太子妃的,說了又如何?不過是徒增傷心,就是斷條腿,血流一地,恐怕也只能在這裡等著。
但他忍不住佩服這個鹿娘子,這樣的傷換了一般女兒家不疼暈也嚇暈了,她自己割傷口自己傷藥自己包紮,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可惜這麼一個人只能給人當替身。
馬忠順暗暗嘆息,變戲法似地從懷裡摸出兩個油紙包,現寶似地攤在隨隨面前,開啟一看竟然是肉脯和蜜餞。
“鹿兄餓了吧?吃點墊墊飢。”
又從腰間解下皮酒囊:“這壺酒還沒動過,乾淨的,鹿兄請。”
宋九踹了他一腳:“好小子,叫你牽馬把馬牽丟了,吃的喝倒藏得好!”
隨隨忍不住笑了,接過酒囊:“我不餓,肉脯你們吃吧。”
說著單手拔下塞子,仰頭懸空倒了一大口,然後遞還給馬忠順,用手背抹抹嘴:“多謝。”
這時候能喝上一口酒,簡直好像續了半條命。
馬忠順道:“鹿兄真是爽快人。”說著把酒囊繼續往下傳。
東宮和公主府的侍衛們也喝了口酒,馬忠順見他們哆哆嗦嗦的挺可憐,又分了些吃的給他們。
本來兩撥人馬涇渭分明地分坐兩邊,因為馬忠順的酒肉,漸漸熟稔起來。”
“你們怎麼招惹狼群的?”宋九好奇道,“看地上的狼屍,這裡面得有兩群吧?”
一般來說野獸是不會無端攻擊人的,而且狼又是一種敏銳又謹慎的野獸,對上三四十個有火把有武器的人,應該不會輕舉妄動。
那幾個侍衛面面相覷,按說他們是臣僕,不該非議太子妃,但僕人也是人,看著熟悉的同伴一個個倒下,誰心裡沒有怨氣?
一個公主府的侍衛忍不住開口,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雖說得隱晦,但眾人都聽明白了,是太子妃尖叫又轉身奔跑,激起了狼群捕獵的天性。
關六郎原本靠在樹幹上閉目養神,聞言睜開眼睛,問那兩個東宮侍衛:“你們這隊是誰帶的?”
一個侍衛黯然道:“是齊副帥。”
“齊冬榮,”關六郎面色凝重地點點頭,“是個漢子。”
那兩個東宮侍衛終於忍不住痛苦起來,兩個大男人泣不成聲,不住用袖子抹眼淚。
長公主府的侍衛也哭起來。眾人心下惻然,都默默放下了手裡的肉脯。
待哭聲漸低,關六郎把皮囊中的殘酒灑在地上:“我們先活著出去,等天亮帶人來把他們抬回去。”
頓了頓道:“今晚大家撐一撐,兩人一番守著火堆。”
傷勢較輕的有七人,他將人分作四番,自己兼了兩番。
本來他沒把鹿隨隨算進去,她卻主動道:“我輪第二番。”
這時候差不多是子時,一個時辰一番,第二番正是人最困頓疲乏的時候。
關六郎遲疑地看著她。
“我的傷勢輕,”隨隨道,“讓他們休息吧。”
關六郎沉默半晌方道:“好,我和你一起。”
一場鏖戰流失大量體力,隨隨靠在樹上,抓緊時間閉目養神,不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