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霸佔了桓煊的床,他不願與她同床而眠,又不能去睡廂房,於是才打道回府。
隨隨沒感到愧疚,也不覺惶恐,不過她眼下頂了這個身份,便不能露出破綻。
她真心實意道:“嬤嬤我知道了,下次我回自己房裡睡。”
高嬤嬤還欲向她灌輸些女德道理,齊王殿下的賞賜到了。
一百匹絹裝了三口大箱子,由四個內侍抬進來。
隨隨頗有些寵辱不驚的意思,待那四個內侍走後,便讓春條開了箱子,給她和高嬤嬤各拿了兩端,又道:“上回我送湯去清涵院,惹得殿下不高興,罰了好幾個人的月例,你替我點出來還了。”
春條大愕:“娘子也太撒漫了,好不容易得的賞賜,怎麼隨隨便便就拿去送人。”
隨隨道:“他們是受我牽連的,我沒錢時便罷了,既有了錢,當然要補償的。何況我在這裡吃穿都是殿下給,又沒什麼地方花錢。”
那些王府侍衛看著風光,其實沒有多少油水,就指著那些月例養家餬口。
春條急得直跺腳:“娘子怎麼不知道為自己打算打算……”
她沒名沒分以色侍人,誰知道能得幾日好?這次賞了下次還不知有沒有呢。
可是這話不好直說,她欲言又止道:“將來若是出了府,沒有點錢財傍身,可是寸步難行。”
隨隨懂得她的顧慮,又不能告訴她自己另有打算,便笑眯眯道:“最多分掉一箱,還能剩下一箱,將來給春條姊姊做嫁妝。”
春條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娘子只知道拿奴婢開心,奴婢不管了!”
隨隨笑道:“絹沒了還會再有的。”
春條沒好氣地乜了她一眼,不得不承認,她生了這麼一副樣貌,的確有底氣說出這種話。
兩箱絹就這麼散了出去,剩下的一箱,隨隨讓春條收在東廂北面的空屋子裡,便不再理會了。
獵戶女“仗義疏財”的事蹟翌日便傳到了齊王府。
高邁也得了十端,彌補了他被罰去的俸金,他雖然不缺這點錢財,可失而復得總是叫人高興的。
他對那鹿娘子也有些刮目相看,這麼識趣,又不貪財,說不定將來真有大造化。
有心投桃報李,便瞅準時機向齊王殿下提了一嘴:“鹿娘子也是太小心,奴等挨罰,本來就是因為做錯了事,與她有何干系呢?”
桓煊眼中有詫異一閃而過,隨即一哂,這獵戶女倒是有意思,拿他的賞賜做人情。
他輕描淡寫道:“她願意給,你收著便是。”
“那老僕就謝殿下賞了。”
“是她給你的,謝我做什麼。”桓煊道。
高邁看他心情不錯,接著旁敲側擊:“那老僕下回伺候殿下去常安坊,去跟鹿娘子道聲謝。”
桓煊乜著他不說話。
高邁心裡擂起鼓來,他是見殿下對那鹿娘子有點意思,才給他搭梯.子。
桓煊收回目光,似笑非笑道:“你很缺錢?十匹絹就把你買了去。”
高邁鬆了一口氣,看來今日殿下的心情確實不錯。
桓煊雖然沒責怪高邁多嘴,卻也沒順著他搭的梯.子下。
高邁暗暗犯嘀咕,猜不透他家殿下對鹿娘子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
齊王那裡只是賞了絹,並沒有別的話,隨隨也不在意,休養了一日,翌日起了個大早。
只是未曾料到醒來更疼了,一整片紅腫起來,走路時擦著便火辣辣的疼。
她知道一些治外傷的良方,可也不知道這種傷能不能用,只好暫且忍著。
春條見她臉色蒼白,步子都比平日小了些,一想就知道什麼緣故,不由紅了臉,欲言又止道:“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