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來招惹她?
隨隨越發覺得難以索解:“知道他們打算做什麼嗎?”
店主人道:“屬下查到趙清暉的親隨與市井間的一夥閒子打過交道。”
他頓了頓道:“這夥人的頭領叫硃紅錦,家中行二,又稱朱二郎。這夥人白日裡聚賭,夜裡便無惡不作,打家劫舍、欺男霸女,拐賣婦孺……長安城裡這些案子總有一半是他們所為,那朱二郎聽說是背後有人,連京兆和金吾衛都拿他們沒法子。”
隨隨點點頭,高門大族裡有很多骯髒事,不便自己人出馬的,便要由這些兇徒去辦,所以這樣的人通常有靠山,只要不捅大簍子,掌握著分寸,是不會被連根拔出的。
這樣的人往往還和城外的匪類有所勾結,方便將拐騙來的婦孺和偷盜的贓物轉移出去。
趙清暉和這些人搭上線,其用意或許比她料想的更為歹毒。
“大將軍,我們要不要先下手為強?”店主人問道。
隨隨沉吟片刻道:“不必,先弄清楚趙清暉究竟想做什麼。”
頓了頓道:“我本來就要離開長安,若是能借他們的手也好。”
她本來是打算找機會悄悄離開,不告而別,但那樣的話齊王府的侍衛定會四處尋找,脫身反而不易,若是能借此機會離京,倒省了他們不少麻煩。
“派人盯著他們,別打草驚蛇。”隨隨道。
店主人道:“屬下明白。”
隨隨本來計劃等桓煊出征便離京,不過既然打算借趙世子的手離開,她也就不急了,河朔那邊一時半會兒還沒有結果,她即便離開京城也是先找個地方調養身體和習武,這些事在山池院也能做。
趙清暉要伺機向她下手,她便在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趙世子卻是個很沉得住氣的人,只是叫人緊緊盯著她,隨隨每次出門都感到有人跟隨,卻始終不見他有什麼動作。
如此跟了三四個月,山池院裡的蓮荷開了又落,到了新藕入盤的時節,脂粉鋪終於傳來訊息,趙清暉那個親隨又和朱二那夥人見了一回,大約就要在這段時日下手。
……
武安公府中,趙清暉獨坐在書齋中,面前放了張畫案,雪白的絹帛鋪在面前,他拈起筆管在白絹上細細勾勒,一個女子的輪廓在筆端慢慢顯現,他像是有無窮無盡的耐心,將女子的每一縷髮絲、每一處衣褶都細細描摹,最後只差一對眼珠未點,他的手腕開始顫抖起來,他用左手抓住右手手腕,凝神屏息,小心翼翼地將筆尖點上去。
清雋溫婉的女子躍然紙上,赫然是太子妃的模樣。
趙清暉撂下筆,向書僮看了一眼,書僮戰戰兢兢地拿起畫卷。
趙清暉站起身,退後幾步,仔細端詳剛完成的畫作,眼中慢慢浮現出痴迷陶醉的笑意,嘴角微微勾起。
那書僮偷覷著主人臉色,正要暗暗鬆一口氣,便看到他的臉色突然一沉,笑意當然無存,變作陰鷙狠戾,他忽然拿起案邊帶著鐵刺的笞杖,衝著畫卷重重抽打下去:“不像,一點也不像!”
書僮嚇得瑟瑟發抖,臉上血色盡失,卻不敢躲避,只是縮頭縮腦地站在原地。
卷帛很快被杖上的倒刺劃爛,那書僮的手上也捱了幾下,血將衣袖都浸溼了,他卻不敢躲,因為那隻會換來更可怕的結果。
趙清暉仍似不解恨,劈頭蓋臉地向書僮身上抽去,書僮跪倒在地,他便抽打他的背脊,鮮血很快就將那青衣小僮的後背染成了褐色。
趙世子又抽打了幾下,感到有些氣急,胳膊也軟了,這才將笞杖一扔:“爬出去。”
那小僮如蒙大赦,膝蓋著地手腳並用,倒著爬出了書房。
趙清暉的親隨正守在門外等著稟事,見那渾身是血的小僮從旁爬過,踹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