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1 / 4)

皇帝看向張相和馮大學士:“張卿,馮卿,朕打算給太子放幾日假,這段時日,朝政便託付與兩位了。”

兩位大臣領命拜謝。

皇帝又向兵部侍郎道:“邊事有勞顧卿多費心。”

說著向桓煊招招手:“三郎,過來。”

桓煊上前一步:“阿耶有何吩咐?”

皇帝道:“你有用兵的經驗,又統帥著神翼軍,不過到底年輕,經過的事少,練兵治軍上,多聽聽顧侍郎的意見。”

眾臣臉上都閃過詫異之色,那幾個中官更是白了臉,皇帝在兵權的爭議中始終不置一詞,直到此時方才表明態度——朝廷最重要的一支兵力,他還是願意交給三子。

太子暗自懊惱不已,入冬后皇帝風疾加重,正是最多疑的時候,他本該韜光養晦,卻因齊王回京自亂陣腳,做得越多,錯得越多,最終惹來天子猜忌。

他瞟了一眼氣定神閒的弟弟,忽然有個念頭猛地撞進他腦海中——近來關於虎符的爭吵實在過分了些,甚至有御史上疏彈劾齊王有不臣之心,他自是樂見其成,沒將此事壓下,反而聯合阮家,暗中推波助瀾了一把。

此時一回想,他卻忽然覺得蹊蹺。一個小小的殿中侍御,哪裡來的膽量彈劾實權親王,他背後之人……

太子心陡然涼了半截,他中了桓煊的計!

他知道自己手握重兵會惹來皇帝忌憚,於是暗中讓人將火挑高,以退為進,讓他誤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一時輕率,竟暗中透過阮家走中官的門路,聯手推波助瀾,指望將他一擊而潰。

如今想來,這可真是昏著!天子最在乎的是平衡,最忌憚的是近侍中官與外朝勾結,正是桓煊的“牆倒眾人推”,讓他下定了決心。

太子背後冷汗涔涔而下,然而無論如何懊悔都已無濟於事,眼下他要考慮的不是解桓煊手中的兵權,而是如何贏回皇帝的信任。

皇帝彷彿沒看見二子灰敗的臉色,與臣工們叮囑幾句,對太子道:“時候不早,你也早些回東宮去吧,如今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別叫新婦久等。”

頓了頓道:“元旦大朝會之事交由張相與禮部宋侍郎操持,當日朕會回蓬萊宮親自主持,你安心陪太子妃便是。”

太子愕然,主持元旦大朝是他監國以來的頭一件大事,也是他宣誓自己地位的絕佳機會,皇帝如此行事,無異於當著朝廷上下的面扇他一耳光。

皇帝卻不理會他,轉頭對張相等人道:“諸位愛卿稍留片刻,朕還有事與諸公相商。”

竟是將太子直接排除在議政之列。

太子暗自咬了咬牙,面上不敢露出分毫,躬身行禮:“多謝阿耶體恤,兒子這便告退了。”

行罷禮,他向桓煊笑道:“三郎是回王府麼?可結伴而行。”

皇帝道:“太子先回吧,三郎留下,西北的軍務朕還要問問你。”

太子道是,又行一禮,瞟了桓煊一眼,默然退了出去。

一眾臣工眼觀鼻鼻觀心,其中有站在太子一派,激烈反對齊王掌兵的,此時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今上剛御極那幾年對朝政大刀闊斧,手腕強硬,只是在故太子薨逝後身體每況愈下,這兩年將朝政委於太子,明面上不怎麼理事,便有人忘了他當初如何乾綱獨斷。

今日這一遭,既是對太子的敲打,也是對朝臣的警告——太子的權柄是他給的,只要他在世一日,隨時都可收回來。

他們不禁將目光投注到齊王身上,這位親王自小不顯山不露水,那些年提起他來,只有一個容貌肖似皇長子,彷彿只是長兄的一道影子。

誰能想到,他不僅有將帥之才,有斬權宦的魄力,身處危局竟然還能因勢利導,示之以弱,反將太子一軍,令人不得不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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