償不了他的罪業,可惜了那驚才絕豔的陸公子……”
那侍女重重地清了清嗓子。
大公主道:“你嗓子不舒服?昨日叫你別貪涼喝涼茶,染上風寒了吧……”
那侍女輕輕搖頭,拼命朝她眨動眼皮。
大公主狐疑道:“眼裡進沙子了?”
頓了頓道:“方才說到哪裡了,對了,精彩絕豔的陸公子……”
她握起拳頭,重重一捶几案:“只恨我不能早生二十年!”
話音甫落,便聽身後傳來一聲冷笑:“若是早生二十年,公主待要如何?”
大公主渾身一僵,向那侍女瞪眼。
侍女無可奈何,向駙馬一福,迅速退到屏風外。
大公主緩緩轉過身:“郎君今日回來倒早,臺中無事麼?”
她平時都以字相稱,或者直接喚他駙馬,只有被抓現行時才嬌滴滴地喊郎君。
崔駙馬一張俊臉好似結了霜:“公主若是早生二十年,想必沒有在下什麼事了。”
大公主知道他又醋上了,忙站起身,上前抱住他的腰哄道:“郎君說的什麼話,我不過是惋惜那陸公子高才……”
崔駙馬挑著下巴道:“貴主一向愛才如命,求賢若渴。”
大公主便知道自己又說錯了,改口道:“我也不是惜才,是憐貧惜弱,看那陸進士老母可憐,這才感嘆一番。”
崔駙馬只是冷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大公主掰過他的臉,在他鮮潤的紅唇上輕輕啄了一下:“早生二十年難道我就放過你?若是我早生二十年,你自然也要早生二十年,榜下捉婿我照樣捉你回去。”
崔駙馬最嫌惡她這沒臉沒皮的樣子,臉紅到了耳朵根,羞憤道:“巧言令色!”
大公主道:“啊呀我也沒辦法,誰叫我的崔郎才比宋玉,貌若潘安,不對,宋玉潘安哪裡比得過你,我看你一定是下凡的仙官……”
她一邊說一邊戳他後腰敏感處。
崔駙馬凜然不屈,神色依舊冷硬,腰卻不知不覺軟了。
大公主逗了他一會兒,收回手:“說起來,趙峻那死老魅惡貫滿盈,郎君可不能放過他。”
負責武安公案的是御史中丞,但查案的主力卻是崔駙馬。
駙馬乜了她一眼道:“你放心,這次他得罪了天下讀書人,已是在劫難逃了。”
頓了頓道:“你那三弟真是不簡單,二十年前的舊案,刑部和大理寺都換了一批人,知道當年內情之人寥寥無幾,竟然也能叫他查出來。”
大公主想起桓煊,長長地嘆了口氣:“要不說我們桓家出情種呢,趙家這是觸了三郎的逆鱗。”
她忽然眯了眯眼:“我們桓家人都這麼專情,郎君總該放心了吧?”
崔駙馬冷哼一聲:“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
崔駙馬一點沒料錯,本來朝中文臣武將井水不犯河水,武安公收受賄賂、參與私鑄,文臣大多隔岸觀火,除了直接查案的御史臺,沒什麼人落井下石。但逼.奸進士不比睡親兒子,可是惹怒了全天下的讀書人。
朝臣們義憤填膺,國子監與太學數百生徒聯名上書請求嚴懲武安公。
沸沸揚揚地鬧到年關,去江南查證盜鑄案的御史也送回訊息,武安公的確勾結盜匪,參與私鑄,罪證如山。
至此,趙峻這顆頭顱便是天子都保不住了。
然而武安公必死無疑,府上其他人何去何從卻不得而知。
按說以趙峻的罪名,抄家毀族也不為過,但他有個戰功赫赫的好祖父,從輕發落也未嘗不可。
阮夫人焦頭爛額,顧不上抱著殘廢的兒子哭,揩乾了眼淚四處奔走求告。原本武安公夫人走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