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胎兒……”
皇后一笑:“他們的避子湯是誰下令停的?妾知道時他們胎都已坐穩了,妾除了認下還能如何?”
皇帝道:“朕看你懷那一胎著實辛苦,不願你再遭此罪……”
皇后眼中滿是譏誚:“陛下可真是替妾著想啊。陛下也知我那一胎懷得辛苦,我吃不下飯,連喝水都吐的時候,陛下在哪裡?”
皇帝道:“那段時日內憂外患,你豈不知?”
皇后道:“內憂外患也不耽誤陛下臨幸嬪妃。”
皇帝惱羞成怒道:“朕臨幸幾個嬪妃又如何?難道還要看你臉色?”
皇后冷笑:“陛下總算說出了心裡話。”
兩人一時無話,皇帝道:“翻這些舊賬有什麼意思?你我幾十年的夫妻,再怎麼也有幾分情誼,你就為了這些事毒害我?”
他眼中隱隱有淚光:“皇后該有的尊榮朕都給了你,燁兒走後你要出家,朕便給你建了寺廟,後宮的事你全不管,朕也沒讓任何人越過你去……”
皇后厲聲打斷他:“你還有臉提燁兒!”
她頓了頓道:“你敢不敢實話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燁兒究竟怎麼沒的?”
皇帝的眼神忽然頹敗下來,他別過臉去,看著帷幔,緊抿著嘴不吭聲。
皇后道:“你早知道了吧?這些年你為什麼縱容我?就是因為你心中有鬼!”
皇帝說不出什麼辯駁的話,嘴角耷拉下來,眼中是說不出的哀慼。
良久,他嘆了口氣道:“你便是不念著夫妻情分,你身為一國之母,看在江山社稷和萬民的份上,也不該……”
皇后冷哼了一聲:“江山社稷與我何干?萬民福祉與我何干?當初我為你桓氏的江山社稷兢兢業業、忍氣吞聲,如今我落著什麼?我的燁兒在哪裡?”
她噙著淚道:“當初我因為那兩個賤婢肚子裡東西終日以淚洗面,是燁兒寬慰我,用小手替我拭淚,叫我別難過。我生產時他整夜不睡,說要等阿孃和弟弟平安才能放心,那時候你在哪裡?我誕下三郎之後虧了身子,臥床半年,他每日早晨睜開眼第一件事便是來探望我,那時候你又在哪裡?”
眼淚順著她蒼老的面頰滾落,她擦擦眼淚,臉上忽然現出瘋狂的笑意:“我的燁兒沒了,就算世上的人死絕又如何?我不在乎!”
皇帝皺著眉,眼中露出深深的恐懼,顫聲道:“你瘋了……”
皇后冷冷道:“是,我早就瘋了,燁兒死的那天我已經瘋了。不過就算我瘋了,也不會讓陛下將皇位傳給那些賤婢生養的東西,他們不配。”
長久的沉默後,屏風外響起輕輕的腳步聲,皇后道:“陛下該服藥了。”
她頓了頓道:“放心,服下這碗藥,陛下便不用再受頭風折磨了。”
……
桓煊行至宮城望仙門附近,迎面遇見皇帝寢殿中的內侍。
那中官一勒馬韁,遠遠道:“可是齊王殿下大駕?”
桓煊命輿人停車,撩開車帷,那內侍已下馬趨步上前,欲言又止道:“奴正要去王府報信。”
桓煊見他神色焦急,臉色蒼白,心沉了沉:“出了何事?”
那內侍湊近了,小聲道:“啟稟殿下,陛下情況不太好……”
桓煊道:“怎麼了?”
內侍道:“陛下前日微染風寒,一直沒什麼大礙,但昨日午後忽然發起高熱來,到了夜裡便神智不清,一直昏睡到現在還沒醒……”
桓煊心頭一凜,蹙眉道:“陛下的病是誰在照顧?”
那內侍道:“以前陛下一應脈案、藥方都是林奉御包攬的,但前幾日陛下風疾加重,服了林奉御的藥方總也不見好,便換了趙奉御來看,趙奉御改了藥方,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