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囁嚅道:“殿下近來時常去城東二十里外的雲水觀……”
他附耳說了幾句,淑妃臉頓時漲得通紅,又羞又怒:“這孽障!”
陳王去的那處地方名為道觀,實則是娼寮,裡面的年輕女冠做的都是皮肉營生,近來從南邊來了個“遊方”的女冠,陳王這幾日正在興頭上,已經接連在城外宿了好幾日,陳王府的下人怕淑妃怪罪,百般替他遮掩,直到今日終於遮掩不下去了。
淑妃知道自己兒子荒唐,平日流連秦樓楚館也罷了,竟然荒唐到這個地步,連她都是萬萬沒想到。
她柳眉一擰:“趕緊叫人去把那孽障從淫窩裡拖出來!”
內侍道;“吳總管一早便派人出城去了,可是卻不見殿下蹤影,觀主道殿下昨日一早帶著那女冠出遊,一直未歸。”
“沒人知道他們去哪兒?”淑妃怒道,“叫他們把人給我找出來,否則一把火將那淫窩燒了!”
可她也知道這麼做無濟於事,那女冠子不過是在雲水觀賃個院子做買賣,與他們並無瓜葛。
怪只怪她那不成器的兒子,竟然與個來歷不明的娼.婦廝混。
“加派人手去找,”淑妃道,“就是把長安翻個底朝天,也把那孽障找出來,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
陳王桓炯醒來時,脊椎仍舊有些發麻,腦袋昏昏沉沉,雙腿失去了知覺。
他晃了晃腦袋,身上的肥肉便跟著顫抖起來。
他本該在溫柔鄉、錦綺堆裡,身旁是銷魂奪魄的溫香軟玉,可他直覺哪裡不對,四周陰寒潮冷,不像陽春三月,還有“滴答滴答”空洞的水聲。
桓炯心頭一凜,徹底清醒過來,撐開眼皮一看,發現自己躺在地上,雙手雙腳被麻繩緊緊覆住,只有一盞油燈在一丈開外閃著幽幽的光,隱約照出周遭的景象。
這是一間低矮的暗室,目力所及之處沒有門也沒有窗,他的面前只有一張屏風,屏風後面依稀可以看見一個人影。
桓炯心一沉,他這是被人擺了一道。
他定了定神,隨即放聲嚎哭起來:“放我出去,你是何人?為何將我拘禁在此?你可知我是誰?”
人影未動,卻有一道聲音自屏風背後傳來:“你為何要謀害故太子?”
卻是個女人的聲音,比一般女子低沉一些,語調平靜,卻叫人骨髓都冷透了。
第35章 三十五(加更)……
陳王心如擂鼓, 抑制不住顫抖,他用力咬破舌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本王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尖聲叫道, “你……你們一定是抓錯人了……”
他顫抖著聲音哀嚎:“放本王出去, 快放本王出去,多少錢財都給你們, 求求你們了……”
隨隨冷冷地打斷他:“你到了這裡便不可能活著出去。”
頓了頓道:“問什麼答什麼,可以死得痛快點。”
她既然冒險派人把親王綁來,自然是有切實證據證明毒殺桓燁的的確是他,他有服食五石散的癖好, 府中蓄了一群道士,成日煉丹合藥,其實卻是以此為幌子,煉製毒藥。
早在五年前, 他還不過是半大少年, 便開始玩起了毒藥,起初是用鳥雀貓狗試毒, 接著便用王府的姬妾侍婢,只是他心思縝密, 手段小心,偶爾有一兩個下人暴斃,也沒人懷疑他, 只當是得了急病。
但是他什麼時候開始起意謀害儲君, 卻是不得而知。
隨隨仍舊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陳王聽了她的話,仍舊裝傻充愣,鬼哭狼嚎。
隨隨淡淡道:“這裡是地下,四周方圓十里沒有人煙, 不會有人聽見。”
陳王仍舊嚎叫不止,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