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
這兩個月來,他一直叫人盯著山池院那邊,鹿隨隨分明好吃好睡,一天天的騎馬射箭,搗鼓新菜式,出門逛市坊,有他沒他都一樣愜意,他聽著糟心,這才撤了耳目,將高嬤嬤調回王府,也不過是想見她著急。
這才幾日功夫,怎會變成這樣?
許是桓明珪那廝故意捉弄他,那登徒子見不得別人好,又成天閒得發慌,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鹿隨隨身子骨那麼好,怎麼可能一病不起,說不定是她終於急了,這才稱病請他過去。
可他心裡明白,她不會做這樣的事,她是個連邀寵都不會的村姑。
桓煊的心一點點往下沉,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的山池院,到了門前也沒下馬,烏頭門一開,閽人連人影都沒看清,他已騎著馬衝進了內院。
他在楓林小徑前下了馬,疾步向林子深處的小院走去。
院子裡點著燈,但那燈光遠看昏黃微弱,像是隨時要熄滅。
終於走到門前,福伯正守在門外,見了桓煊一驚,行禮道:“殿下怎麼來了?”
桓煊微一頷首,言簡意賅道:“開鎖。”
福伯悚然道:“殿下,鹿娘子得了時疫,太醫署的醫官已在替鹿娘子診治,殿下保重貴體……”
桓煊道:“無妨,開鎖。”
福伯待要再說什麼,桓煊道:“不必再說了,區區疫病而已。”
福伯不能違拗他,只得摸出鑰匙,抖抖索索地開啟銅鎖。
桓煊推開院門,徑直向臥房走去。
春條正守著太醫署的醫官寫方子,聽見門簾響動抬起頭來,一見是桓煊,差點驚掉了下巴,連行禮問安都忘了。
桓煊也不以為忤,他一進屋,目光便牢牢鎖在了紗帳後的女子身上,腦海中一片空白。
那醫官也認得齊王,見他以親王之尊,竟然走進疫病病人的院子,不由大驚失色,忙擱下筆行禮:“老朽拜見齊王殿下。”
桓煊回過神來,意識到周圍還有別人在,微微頷首:“情況如何?真是疫症?”
那醫官皺著眉道:“看症狀有些像,但也許只是風邪入體,方才老朽給這位娘子施了針,再開個方子煎服,若是飲了湯藥能發出汗來,熱度當能降下去,若是今夜降不下去,恐怕就有些兇險……”
大夫說話都是這樣,不會把話說死。
桓煊道:“還請署丞在舍下小住兩日,務必將病人治好。”
說罷長揖道:“托賴署丞。”
醫官忙避開不受:“殿下多禮,這是老朽分內之事,老朽這就去煎藥。”
他方才見齊王不顧得疫病的危險親自踏足這院子,便知這女子身份不一般,此時見他竟然向自己行大禮,心中越發悚然。
桓煊點點頭:“有勞。”
轉頭對春條道:“你出去幫忙。”
春條驚得說不出話來,直到這時才回過神來,知道齊王這是要支開自己,看了一眼隨隨,退到了門外。
房中只剩下兩人。
桓煊走到床邊,抬手撩起紗帳,發現自己的手竟在輕輕顫抖。
鹿隨隨靜靜躺在床上,雙目緊闔,眉頭微微蹙起,像是陷在噩夢中醒不過來。
再美的人接連幾天重病也不會太好看。
她眼窩深陷,原本日漸豐潤的臉頰也凹陷下去,比他剛在山中發現她時還要瘦削,她的眼下有濃重的青影,臉頰是不正常的潮紅,她的嘴唇原本像帶露的薔薇花一樣鮮妍飽滿,此時卻像枯萎了一般,褪了色,起了皮。
不過兩個月時間,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他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感覺,只是心口堵得慌。
他握住她擱在被子上的手,手心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