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音甫落,又有數支羽箭自樓上射來,兩個本已負傷的侍衛中箭倒地。
卻原來太子和鷹揚衛已經趁著方才的大亂佔據了勤政務本樓,將這座宏偉的門樓當作了堡壘。
吳嶽的刀鋒已逼近。
皇帝轉過頭去,看見幾個羽林衛與虎賁衛正裝模作樣地阻擋人潮,卻對這邊的動靜置若罔聞,只有他最親信的侍衛與逆賊殊死搏鬥。
他自心底生出股涼意,人未走,茶已涼,他們雖不願背上謀逆的擔子,但已作好了改弦更張的準備。
皇帝這一生從未服過輸,從未服過老,這時卻像衰老的雄獅,在鬣狗的包圍、撕咬下漸漸絕望。
刀已舉起,刀鋒映著火光,如金芒萬道。
皇帝緩緩閉上雙眼,可是預料中的疼痛和死亡卻沒有到來,卻有一股溫熱的液體噴濺在他臉上、胸膛上。
緊接著,只聽“鏘啷”一聲響,那把威脅他的刀已落在了地上。
皇帝睜開雙眼,只見吳嶽慢慢仆倒下來,他的頭顱已不見了,鮮血從斷頸中汩汩往外冒。
一人持刀立在他側後方。
皇帝抬手抹了抹眼皮上的血,視野中仍舊一片紅光,看不清來人的臉,可他已從身形認出了這是個女子,自然也猜到了她的身份。
果然,一道略帶沙啞的女聲響起:“陛下請恕末將救駕來遲。”
皇帝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滋味,他一向視蕭泠為最大的威脅,沒想到最後卻是被她救了。
她是什麼時候混進來的?想必她早已到了,看著他被逼至絕境,把他的窘迫看在眼裡,直到千鈞一髮之際才出手。
可這又如何呢?他的親子設計謀害他,他的仇敵救了他性命,這就是不爭的事實。
皇帝彷彿一瞬間老了十歲,頹然道:“多謝蕭將軍及時相救。”
眨眼之間又有五六個鷹揚衛圍上來——他們參與了謀反,皇帝不死絕無活路,只能放手一搏。
有人從隨隨背後攻來,她只是轉頭隨意地一瞥,手中寒刃已出手,反手一刀就將那鷹揚衛腹部捅了個對穿。
刀鋒順勢一轉,又割斷了一人的喉嚨。
眨眼之間她已取了兩人的性命,周圍人甚至沒看清楚她出手。
而她只是甩了甩刀尖的血,微抬下頜,平靜地打量著他們。
她的臉龐如玉,眼眸好似琉璃,漂亮得不似真人,也可怕得不似真人。
她的神色淡然,殺一個人於她彷彿就像吹落一瓣花那麼容易,她的唇角甚至還微帶笑意,因此越發顯得恐怖。
幾個侍衛都停下了腳步,緊握著手中的刀,卻不敢上前一步,終於有人在這無聲的對峙中崩潰,雙腿一軟,坐倒在地。
隨隨揚聲道;“首逆已伏誅,爾等還不棄暗投明?”
幾人面面相覷,終於扔了刀跪倒在地。
其他還在負隅頑抗的鷹揚衛也扔了兵刃束手投降。
就在這時,忽聽“砰砰”數聲弓弦震響,蕭泠猛地將皇帝一推,拽過一個鷹揚衛當作盾牌擋住兩箭,摘下背上長弓,引弓搭箭,“嗖嗖嗖”三支羽箭幾乎收尾相貫向樓中射去,三個弓箭手應聲倒地。
她帶來的侍衛紛紛向樓中射箭。
皇帝揚聲道:“桓熔謀逆,十二衛聽令,將這逆子給朕拿下!”
本來隔岸觀火的禁衛見皇帝安然無恙,太子大勢已去,也紛紛上前救駕,不多時,樓上不斷有弓箭手倒地,箭雨漸漸稀疏。
禁衛衝上門樓,只見樓中屍橫遍地,宮人和內侍大多糟了毒手。
太子和幾個殘餘的逆黨束手就擒。
隨隨抽出帕子擦了擦刀刃上的血,將驚沙收回鞘中。
田月容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