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會被貶為庶人逐出宮去,或者去寺廟中與青燈古佛為伴。
雖然沒什麼交情,畢竟是她表妹,隨隨也不希望她為太子陪葬。
不過桓煊當初對她痴心一片,應當已替她打算好了,出宮後換個身份,兩人未必不能再續前緣。
太子謀逆,皇帝的嫡子只剩桓煊一個,他自是當仁不讓的儲君。阮月微再當太子妃或許有些困難,但以桓煊的性子,登基後未必不能力排眾議立她為後。
阮月微的鳳凰命雖然是阮家走了阮太后的關係,花重金請老國師批出來的,知道內情的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但阮家造了那麼多年的勢,信以為真的人也不少,到時候也算是個立後的依據。
隨隨回過神來,捏了捏眉心,發覺自己想多了,桓熔的事情收尾後她便要回河朔,無論如何這些事都與她無關,也輪不到她來操心。
隨隨看著侍衛將阮月微抬到另一輛馬車前,將她塞進車廂裡,便即轉身離去。
勤政務本樓附近的百姓已疏散,禁衛們重新拉起步障,清點屍首,撲滅餘火,收拾殘局。
這場變亂中有數百人喪生,其中大部分是侍衛,勤政務本樓中伺候的宮人內侍和教坊伶人也大多沒能逃過一劫。
隨隨和桓煊的人也多有傷亡,田月容和關六郎忙著清點傷亡人數,救治傷患,安排重傷者回驛館和王府。
就在這時,忽有一個王府侍衛穿過禁衛封鎖,越過步障,向關六郎跑來,慌慌張張道:“關統領,大事不好,殿下叫兇徒砍傷了……”
隨隨就在附近,但那侍衛壓低了聲音說話,她聽不清楚,只聽見“殿下”兩字,心頭便是一凜,急忙走過去。
她看清楚那侍衛的臉,卻是個熟人,她道:“馬忠順,出什麼事了?”
馬忠順這才發現她,愣了愣:“鹿……”
他隨即改口:“回稟蕭將軍,我們家殿下本來要趕到勤政務本樓來,半道上聽說有幾個兇徒在安邑坊附近當街砍人,便繞道過去看看,不想看見了程徵程公子,殿下為救程公子刀離了手,不慎叫兇徒砍傷了……”
隨隨臉色一白,也無暇理會程徵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急道:“傷在哪裡?傷勢如何?”
馬忠順隱隱帶著哭腔:“殿下背上中了一刀,不知有沒有傷及要害,但傷口很深,血止都止不住,僕等不敢搬動他,只能就近去請大夫……殿下不放心這裡,遣屬下來看看大將軍是否安然無恙……”
隨隨打斷他道:“帶我去。”
……
用刀的人都知道,不到最後一刻切不能讓刀離手,桓煊小時候跟著武師學刀法,這是第一堂課的第一句話。
可是危急關頭,他還是不假思索地將刀擲了出去。
刀不是用來投擲的兵器,但他這一擲力道不小,刀尖扎進那兇徒的背心,兇徒吃痛,發出一聲慘嚎,持刀的手便是一鬆,向前一個趔趄。
程徵知道要躲,可他雙腿已嚇軟,壓根不聽使喚,只是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便一屁股坐倒在地。
那身中一刀的歹徒卻頗為彪悍,反手將紮在背後的刀□□扔到一邊,又要舉刀去砍程徵。
桓煊無可奈何,一夾馬腹,疾馳上前,然後猛地一勒韁繩,玉驄馬收勢不住,嘶鳴著揚起前蹄,那兇徒慌忙躲開,還是被馬蹄踢中肩膀倒在地上。
桓煊鬆開韁繩,縱馬從他身上踏了過去,那兇徒發出一聲叫人毛骨悚然的哀嚎,便不再動彈了。
桓煊拽住韁繩,看著坐在地上的男人,他髮髻亂了,衣裳皺了,白衣被塵土血汙染花了,一張小白臉面無人色,顯然是嚇懵了。
他沒好氣道:“傷到腿腳了?”
程徵這才回過神來,搖搖頭:“多謝殿下救命之恩,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