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常安坊也無妨,孤叫人將你的名姓戶籍送到宗正寺。”
春條在一旁聽著,不由喜出望外,在宗正寺登了冊,她家娘子便是齊王的正經貴妾,便是王妃也不能隨意處置發落。就算她以後年老色衰失了寵又沒有子女,憑著這名分,下場也不至於太淒涼。
隨隨一怔,她沒想到桓煊忽然改了主意要納她入府,雖然她的戶籍可以假亂真,但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抿了抿唇道:“民女不需要什麼名分,能伺候殿下已是民女的福分,殿下還未娶王妃就納妾,恐怕會妨礙殿下的名聲。”
桓煊最不在乎的便是名聲,他掌著兵,名聲太好才要擔心。但她一心替他著想,不為名利所動,他心中自然熨帖,挑挑眉道:“那些虛名對孤毫無用處。”
隨隨又道:“王妃未過門殿下就納了妾,恐怕王妃心裡不好受。”
桓煊自己知道王妃是沒影的事,不過看她這麼誠惶誠恐,沒有半點欲拒還迎的意思,大約是真的害怕惹主母不快,便道:“此事以後再說。”
隨隨這才放下心來:“多謝殿下。”
春條眼見到嘴的鴨子飛了,又氣又急,卻又說不上話,只能一個勁朝她使眼色。
隨隨只當看不懂,吩咐道:“春條,我有些餓了。”
春條無法,只得道:“廚房裡煨著薄粥,奴婢去替娘子盛一碗來,弄幾個清淡小菜。”
桓煊道:“孤也在這裡用膳。”
隨隨立即道:“殿下還是去前頭用膳吧,免得過了病氣。”
桓煊一哂,不以為然道:“要過早就過了。”
他從腰間解下一塊雕螭龍的羊脂玉牌給她:“這個你收著,以後有事叫人帶著玉牌來找我,即便在宮裡也會有人立即通傳。萬一我不在,京中的衙門也都認得這塊牌子,像昨日那種事,太醫署見了牌子就會派醫官過來。”
隨隨心下愕然,她知道這塊玉牌意義非同一般,萬萬沒想到他會把這種東西給她。她一時拿不準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遲疑了一下道;“這玉牌太貴重了,民女不能要。”
桓煊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叫你收著就收著,多什麼話。”
說著把玉牌往她枕邊一撂,彷彿那只是塊不值一錢的石頭。
隨隨只好將玉佩收好:“多謝殿下。”
桓煊面色稍霽,矜持地抬了抬下頜:“你別多想,只是借給你用用。”
隨隨忍不住彎起嘴角:“民女知道了。”
正說著話,有內侍在門外道:“啟稟殿下,午膳備好了。”
桓煊道:“送進來吧。”
內侍們捧著食案盤碗魚貫而入,在屏風外擺好了午膳,齊王要在這裡用膳,便不是清粥小菜能打發的。
春條跟著走進來,問隨隨道:“娘子要在床上用膳麼?”
隨隨搖搖頭:“你扶我起來梳洗更衣。”
她在床上躺了幾日,也覺腰背僵硬,想下床舒展一下腿腳。
洗漱畢,隨隨走出屏風,與桓煊一同用午膳。
桓煊叫人撤掉一張坐榻,與她連榻而坐。
隨隨生怕把病氣過給他,齊王殿下千金之軀,病倒了她可擔待不起。
“殿下別靠民女太近。”她說著往旁邊避了避。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桓煊立即舒臂將她往身邊一攬,沒好氣道:“孤比福醫有用,借你沾沾福氣病好得快。”
隨隨哭笑不得,只能從善如流地靠著他。
兩人正要用膳,簾外又傳來內侍的聲音:“啟稟殿下,豫章王求見。”
桓煊皺起眉:“他又來做什麼?”
內侍小心翼翼道:“說是來探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