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些,怎麼才回去幾日,臉色又變得難看了?可是太子又欺負你了?”
阮月微驚慌失措道:“阿家放心,太子殿下待阿阮很好。”
皇后笑道:“不用一驚一乍的,若他欺負你,你來告訴我便是。我這母親的話他還是聽得進去的。”
阮月微道:“是,殿下時常說起從前阿家對他的教誨,他謹記在心,一日也不敢忘的。”
皇后道:“你總是替二郎說話,這樣很好。夫妻一體,當相互扶持。”
阮月微陪著皇后聊了會兒,狀似不經意地從疏竹手裡接過一隻竹籃:“前日賞梅宴,媳婦見御苑中紅梅開得好,今日先去折了幾枝,給阿家供佛。”
皇后雖稱不聞俗事,但宮中大事小情逃不過她的耳目,皇帝那日設賞梅宴邀請的是誰,她自然一清二楚。
她點了點頭,向寺尼吩咐道:“佛前已貢了新摘的綠萼梅,這些先拿去插瓶裡養著吧。”
阮月微惶恐道:“可是阿阮選的花不好?”
皇后道:“與你不相干,不必放在心上。”
阮月微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道:“阿家,有件事阿阮覺著不該瞞著阿家,可說出來又怕惹得阿家不悅。”
皇后蹙了蹙眉道:“你直說便是。”
她雖喜歡這媳婦柔順,但太過謹小慎微,有時候也甚是煩人。
阮月微躬身道:“那媳婦便直言不諱了,阿家別見怪。”
便半遮半掩,吞吞吐吐地把蕭泠隱瞞身份當齊王外室的事說了一遍。
皇后默不作聲地聽完,嘴唇越抿越緊,到最後成了一條線,法令紋深如刀刻,一張臉陰沉得能滴下水。
她雖不理會三子,但他府上的事還是知道的,當初他養外宅婦,她只當是他胡鬧。
聽說那外宅婦替三子擋過一箭,大公主來替那外宅婦請封,她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同意了,論功行賞是她該得的,既然桓煊喜歡,納進府給個名分也無妨——她對這三子還是有些歉疚的。
沒想到他養的竟然是蕭泠。
“你確定沒認錯人?”皇后問道。
阮月微謹慎道:“應當不會認錯,樣貌和聲音都一模一樣,世上很難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她頓了頓道:“本不該讓阿家不豫的,可蕭將軍畢竟是我姨表姊,三弟又是我看著長大的,這件事說起來也同我不無干系……”
皇后道:“陛下和太子可知道此事?”
阮月微道:“阿阮同太子殿下說了,殿下怕陛下震怒,沒敢告訴陛下。”
皇后頷首:“我知道了。”
太子若是將這事告訴皇帝,難免有挑撥離間之嫌。
何況即使告訴皇帝,他也會當作不知道——她瞭解皇帝,他總是有太多的利弊要權衡。
皇后看了眼阮月微道:“你先去偏殿歇息吧。”
將阮月微打發走後,皇后撥動著手裡的念珠,閉著眼睛唸唸有詞好一會兒,這才叫來個內侍道:“你去同陛下說一聲,今日小新歲,我備了齋菜,請他一同用晚膳。”
第91章 九十一
自從長子走後, 皇后哀毀過度,對丈夫也近乎不聞不問,這還是第一次邀他一同用晚膳。
皇帝在前朝與臣僚議完政, 便即去了皇后的禪院——唾手可得時只是尋常, 受了多年冷遇偶爾得她主動相邀,反倒覺得難能可貴。
步輦剛在宮門前停下, 皇后已親自迎了出來。
她雖是帶髮修行,平常都和真正的寺尼一般穿僧衣,今日卻破天荒地穿了俗家衣裳,發上插戴玉梳, 雖然仍舊素淨,卻有了些昔日的影子。
皇帝不覺想起昔年兩人新婚燕爾、情好款洽之時,目光越發柔和,上前